何武知道自己猜对了,夏景垚这是在交代后事了。
此次帝都之行,夏景垚就没打算活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况且,宁安王府对我有恩,我必须得给赵家一个交代。”
夏景垚做事,向来都是要问心无愧的。
他不会去逃避,永远都是直面。
“那属下跟你一块去,即便是死了,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何武自然也不愿意,让夏景垚自己去面对。
“云卿将莲儿托付给了我,我自然不能让她失望。
你帮我照顾好莲儿,就是帮我最大的忙了。
既然,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又何要多死一个呢。
况且,等我死了,总得有个人给我收尸,为我立坟吧。
以后每年的清明忌日,还要有人给我上香吧,不然我岂不是很可怜。”
夏景垚说到最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仿佛是在说一件有趣的事情。
听到夏景垚的话,何武却红了眼眶。
在何武的心里,夏景垚也是他的亲人。
明知道,夏景垚是去送死,却什么都做不了,何武的心在滴血。
“何武,这可不像你啊,你不一直都说流泪的男人是孬种,难道你也想当孬种。”
看着何武红了眼眶,夏景垚打趣道。
“只要你不去帝都,让属下当一辈子的孬种,属下也愿意。”
何武的眼泪还是无声的滑落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明日,我便前往帝都。”
夏景垚最看不得男子流泪,何况还是何武这样,铁骨铮铮的军人。
“是,公子。”
何武知道,自己是劝不动夏景垚的,退了出去。
夏景垚握着腰间的玉佩,仿佛柳云卿就在自己的身边。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夜深人静,夏景垚牵马出了侯府,纵身上马,朝城门而去。
何武站在屋顶,目送着夏景垚离开,眼泪再次无声的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