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度问:“阉党为何要派刺客来追杀你?”
其实阉党派出这些刺客本是去暗杀知府方其元,但谢嘉宁不欲告知其真相,于是平淡地道:“你可以换个问题。”
卫云珩望着面前女子游刃有余的模样,微微蹙眉,转念想到她这一路以来表现出的病弱,毫不客气地问。
“所以这三月以来,你几次病重垂危实是伪装之举?你在有意拖延回京的行程?”
说着,他眼神不经意扫过行椅上谢嘉宁静坐的双腿。
谢嘉宁沉默了会,才答:“性命垂危是假,但身体羸弱为真。”
停顿良久,她又轻声说,“这双废腿无法行走,同样是事实。”
听到这句,卫云珩一愣,嘴张了张,未尽的话又被他吞了回去。
不知为何,原本还想诘问的问题突然变得艰涩而难以开口,他心底更为困惑,眼前这位谢氏嫡女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谢嘉宁似看出了他的犹疑,替其解围:“你还有何问题,但说无妨。”
卫云珩沉思少顷,终于问出心底最无法理解的疑惑:“谢怀荣武艺盖世,曾掌兵二十万,兵权滔天时仍对皇上忠心耿耿,为何现下升任太保后反而生了异心,竟在皇上眼底养起私兵?”
这位卫指挥使是个面冷话少的人,在此关头,却难得说了一长串话,因此谢嘉宁敏锐察觉了其中不寻常之处,当即以肯定的语气反问。
“你似乎很钦佩我阿爹。”
卫云珩沉默了,片刻后他颔首承认:“是。”
习武之人,无不敬佩那位在十五年前辽金之战中大放异彩的将军。
谢嘉宁见状,眼中浮起一抹欣赏之色,忽然笑了笑:“其实你误会了。”
卫云珩闻言,面上划过不解,只听他面前的女子以清冽的声音说道。
“这些人的确是谢家的兵,但敢在皇上眼前养私兵的人并非我阿爹,而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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