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宁注视着她,解释道:“文武两道不同,武力可以直接迫使他人屈服,谋略与才识则是通过思想使人折服。
即便后者之方法比前者更为深刻,却不如前者来得绝对与直接。”
“这也是为何古往今来,国家之背后,首先需有军队与兵马,后才有各方官署。
兵力是一国运转之起始,没有兵力,便没有征服与统治。”
“而清阮妹妹遇到的情况,也可用此道理来解释。”
陈清阮有所明悟,试着顺着她的话分析起来。
“嘉宁姐姐的意思是,正因为才学不比武力来得直接,我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辅佐我嫡兄。
但若是我也出身武将世家,在武力这种更具压迫性的差异之下,我父亲和府上其他人便无法再忽视这一点,毕竟我若是不满于这种区别对待,完全可以像无霜姐姐一样,直接将所有不服之人打服,来证明自身的实力。”
谢嘉宁颔首:“正是如此,此外还有一则原因致使你与无霜妹妹境遇不同,那便是邱家无嫡子,无霜妹妹之上是为三位庶兄,但陈家这边,清阮妹妹之上却有一位嫡兄。
如今世道,嫡庶之差尤为深入人心。”
所以邱家这边,邱将军才会放言此后会将家主之位传于嫡女邱无霜,并决议日后为邱家招赘。
陈清阮想到这,思路已经大为畅通,了然地道谢:“原来如此,多谢嘉宁姐姐为我解惑,姐姐之才识令人颇感钦佩。”
谢嘉宁望着她,心中却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陈清阮之所以在陈家处于如此境地,第三则原因,则是因为陈阁老其人并不比邱将军懂得变通。
如若陈清阮的父亲更为开明,或许陈清阮如今在陈家的待遇也将大有不同。
但这话不适合她作为一个外人说出口,而且陈清阮也未必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对陈父的偏颇无可奈何、有心无力罢了。
谢嘉宁默默拿起茶杯,稍稍饮了口清茶,将所有未尽之言收回心底。
仲玉秋则在一旁忽而茅塞顿开,猛地一拍手掌道:“听闻嘉宁姐姐方才所言,我突然想到,若是有女子手握大量兵力,且谋略与才识皆远胜于男子,那不就有可能以女身登基为帝了吗?”
陈清阮见仲玉秋还在思索女子如何科举为官一事,甚至干脆变本加厉联想到女子掌兵一事,连忙看向她,无奈劝解道。
“玉秋,如今大历王朝之下,莫说是女子了,即便是男子也不能私自手握任何兵力啊!
毕竟,这天下的兵都是皇上的。”
沈莲心在旁安静聆听了许久,这会终于也忍不住插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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