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洛对张青李就没有半点意思。
放眼整个学校,没哪个女生有半点意思。
不如南雅。
周洛想到南雅,又是一阵胸闷气结。
他想她的温柔,她的冷漠,她的柔顺,她的尖利;也想她的摇滚乐,她的小黄诗,她的旗袍;甚至想她的得理不饶人;觉得她那样的女人才
算是有意思的。
可偏偏他沾不上半点边。
周洛去图馆,从角落里找到他藏起来的诗集,借了回去。
随手一翻,到西班牙诗人安赫尔冈萨雷斯写的一首这是,
“我对她说
你的眼睛让我激动沉醉。
她说
你只喜欢眼睛本身还是涂了睫毛膏的
眼睛,
我毫不迟疑地回答。
她也毫不迟疑
把眼睛留在盘子里给我,然后摸索着离开了。”
短短几行字,周洛背脊窜起一股冷意。
是什么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们最常思考却最不得其解的问题。
是传字条时的眼神,还是篮球架下的加油;是我对你一个微笑,还是你偷偷牵一下我的手;是伊丽莎白和达西先生,还是罗密欧和朱丽叶;是日复一日,细水长流,还是轰轰烈烈,燃尽生命。
这首诗给出的答案竟如此简单。
是把我身体里你最的那部分抠出来给你,余下的仍是我自己。
再那天的小黄诗,意大利女诗人帕特里奇亚瓦尔杜加所作,赤裸裸揭开性的面纱。
这诗集里的诗全是如此,直白,冲击,撕开面具,揭露本质关于性,关于死亡,关于黑暗,关于丑陋,关于虚无,关于人性的每一面。
周洛大开眼界,酣畅淋漓地完整本诗集,有种一夜之间走过青春期迷雾的豁然开朗之感。
他早就认识到自己因这本诗集而将南雅定义为“不正经”
的行为既滑稽又可笑,今天再,才知自己愚昧到多彻底的地步。
但他更加振奋,仿佛完南雅珍藏过的诗集,他就隔着时空和岁月跟她的思想交流了一遭,也离她更近了一些。
多有意思啊。
周洛想,南雅是不属于这个小镇的,或许,她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
她的灵魂应该属于一百年后的世界。
周洛躺在床上,激动而快乐,直到夜很深很深,窗外的猫猫狗狗都入眠了,他才睡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周洛上学前绕去宛湾的幼儿园,心情不错地靠在门口当门神。
南雅送宛湾来时遇见他,拿他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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