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扶兰等了片刻,没听到他作答,说“倘若你许可,我便服药。
我料你虽也是如此做想,但还是先问你一声,免得日后被你知晓,万一又怪我自作主张,欺瞒于你。”
她的语气,委婉而平静。
男人的肩背,被夜色勾勒成一道起伏如峰的沉凝暗影。
他终于开口了,淡淡地说“你也算有几分自知之明。
要服药,自毁身体,自管去服,我为何不许”
他顿了一下,慢慢地低头,唇再次附到了她的耳畔。
“慕氏,你还真是个小贱人。”
舌轻轻拨弄了一下她娇嫩的耳垂,他轻声耳语。
“小小年纪,便与野男人苟合生子了,在我面前,却又总是端着,假作清高。”
他冷不防张嘴,齿啮了上去。
耳垂上的肉珠被他咬得就跟要掉了似的,慕扶兰吃痛,用力推他,挣扎。
他松开嘴,改而抓住她推自己的两只胳膊,将她挣扎的身子翻了过去,制住。
“谢长庚,你这混帐东西”
她的身子被他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成一团,动弹不得,再也忍不住怒气,呻吟着,骂他。
他仿佛闷闷地笑,笑声古怪,说“你竟然刚知道我的混帐,会叫你好好领教的”
黑暗中,伴着男子粗重的呼吸之声,床帐里传出一道清脆的衣物裂帛之声。
就在这时,有人叩门,门外传来仆妇突兀的声音“大人,老夫人来了”
床帐里正厮斗着的两人,齐齐停了下来。
谢长庚仿佛一呆,手劲立刻松了,慢慢地放开了慕扶兰,缓了缓,从她身上翻身而下,一把撩开帐帘,下地点了灯,胡乱套了件衣裳,出去打开了门。
“你方才说什么”
仆妇手里端着一支蜡炬,照见他脸色难看,急忙躬身“方才管事命我来传话,道城门的门官派人来了,说城外连夜到了一行人,说是大人您的母亲。”
谢长庚身影定了一定,回头,看了眼屋里的钟漏。
亥时末了。
“说我马上过去。”
他神色凝重,转身回到内室,匆匆穿好衣裳和鞋履,抓起腰带,一边系,一边往外大步走去,走到门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转头看了眼内室,回来,掀开那道低垂着的床帐。
慕扶兰长散乱,衣裳零落,玉体几近裸裎,人还趴着,一动不动。
他的视线在她雪白的后背之上停了一停,眼底,一缕懊恼之色,一闪而过,拉起被衾,罩在了她的身上。
“他们说我母亲来了。
我先去看看,你再歇一会儿,若真来了,等我接她到府,你出来,随我迎她。”
他低低地道,说完,转身匆匆而去。
他赶去城门,值夜的门官正等在那里,远远看见他来了,奔来相迎,说方才城外来了一行夜路之人,其中的老妇,自称是节度使的母亲,从夔州老家千里迢迢而来的。
门官不认得人,又是深夜,不敢贸然放行,但也不敢怠慢,当时将人请入,留在城门旁的值屋中歇脚,派人去节度使府递送消息。
谢长庚看了眼城门旁的值屋,快步走去,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传出抱怨之声“你们到底去传话了没我儿堂堂河西节度使,我亦有朝廷诰命在身,我来这里,是看望我儿你们再敢阻拦,等我见了我儿,必不轻饶”
这声音,谢长庚再熟悉不过,正是他的母亲沈氏。
“老夫人息怒。
已经有兄弟赶去节度使府了传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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