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荷已经从楼梯上走下来。
覃浪站起身说道“妈妈,爷爷和我一起捡玩具了,爷爷还说,他和我本来就是朋友。”
覃山海了覃浪一眼,有些不解。
白荷解释道“因为覃浪花一直和她哥哥炫耀她和爷爷一起捡玩具了,她还和爷爷做朋友了。”
和他一起捡玩具,和他做朋友,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吗
覃山海不免要在心里自我感觉良好起来。
“妈妈,我好像听到妹妹醒了。”
覃浪一提醒,覃山海腾地从地上站起,本能想逃,但是他蹲太久,脚麻了
“大先生,你怎么了先到沙发上坐一坐吧”
白荷关切说道。
覃山海连连摆手,一瘸一拐也要逃走,楼上覃浪花“妈妈,妈妈”
的叫声叫得他好慌。
踉踉跄跄像一只跛脚的兔子。
就算是跛脚的兔子,也依然是一只快速的兔子。
覃山海终于逃出了老房子,对着村庄的冬景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
冬天的村庄别有一番趣味。
覃山海的目光落在那些落光了叶子的高大乔木上,不禁有些黯然。
时隔二十八年,他重新站在蓝花坞的土地上,有些怅惘。
那一棵棵灰褐色的落叶乔木,高大,森然,幽邃、忧郁、了无朝气,一棵比一棵绝望。
覃山海闭了闭眼睛,任由脚底的麻痒蔓延。
那如无数只蚂蚁啃啮的感觉,痛苦而难受,令人窒息,却偏偏叫他沉浸其中,生出片刻的安宁来。
远处有老牛发出“哞哞”
的叫声。
覃山海睁开眼睛循声望去一辆牛车在蓝花楹大道上缓缓而来,驾车的汉子,二十七八岁,身形精壮但面貌干净。
牛车上三个小姑娘,一个起来二十出头,另外两个小些,都只有十七八岁光景。
一辆牛车,四个人,热热闹闹而来,停在了路边一座古朴的老房子前。
“牛叔”
“牛叔牛叔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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