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芃芃甚少失态,此时也忍不住张大了嘴,眼睛飞快地眨了眨,说不出话来。
白杨在一边拧著试卷的边角,头低下来,不安又腼腆,白嫩嫩的皮肤反射灯光。
“这是一道数学题,不是……美术。”
孟芃芃忍不住告诉他。
白杨沉默。
过了许久之后回答:“我知道。”
但是我想做出来。
他心里这么补充。
孟芃芃看了他一眼,觉得他实在是有一点……近乎固执的愚笨,但这其中,又有一点说不清楚的憨厚老实。
是个很天真很傻气的小男孩。
孟芃芃这么给白杨定义。
这样一场关于数学的讨论最后在下课铃声中结束,下晚自习,九点四十五,夜色深黑。
周自恒踩著夜色载著明玥返家。
十月末的夜里月光和星光闪耀,秋高气爽的日子里,几乎能看见一点银河的踪迹。
明玥坐在自行车后座,牢牢抱著周自恒的腰,喃喃背古诗词。
她背上半句,周自恒背下半句,或者是交换过来。
“背《短歌行》。”
周自恒单手握著车把,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挠她的手心。
“不要。”
明玥手心痒痒,嗔怪地回答他。
“那我背。”
周自恒刻意逗她,起了个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老城区河边街市已经收摊,酒吧亮起霓虹灯,清凌凌的河面悠悠传著摇橹歌声。
周自恒的声音伴著秋风钻入明玥的耳朵,她贴著周自恒的背,轻声附和周自恒。
夜凉,风也寒,还有冷雾。
但周自恒的身上很暖,脊背也足够有力。
周自恒背书背得认真,十二万分的用心,似乎要把空缺的几年全都补上。
他在飞速地成长。
时光不会辜负有心人。
明玥忍不住在他后背呢喃:“周周加油。”
周自恒没有应声,只是郑重地握了握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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