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毕,姜芙起身,“珍娘,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这里要理一些明日需要用的药材,一会儿满地的脏乱,我就不留你了。”
见姜芙下了逐客令,珍娘脸上挂不住,讪讪站起身来,“那你先忙着,咱们改日再说......”
平日倒是软声细语的人,倒没想也是个不好说话的,珍娘如是想。
待将她送出门后,珍娘便听见身后小锦出来将门板一一合扣上,愿本沣元堂透出的烛光被完全遮住。
碰了一鼻子灰,珍娘拉着个脸一甩袖子,不情不愿的回了自己的小面馆儿。
那刘繁愣是在面馆里坐立难安一整日,手里的大蒜剥不下几个,见着珍娘回来,忙自椅上站起身来,却见着珍娘脸色不好,心里便明了大半,却仍旧不甘心一问:“婶婶,她怎么说?”
“可别提了,”
珍娘坐在椅上,一甩袖子,蒜皮飞了起来,“她是个寡妇!”
“寡妇?”
“是,说是死了男人没多久,我跟她提这事儿,人家压根儿没同意,”
越想越气,声量也不觉提高,“说什么她前一个男人有些家底,模样好,长得也好,这不就是分明瞧不上你吗!”
听此,倒在刘繁的意料之中,他缓缓坐下,将飞乱的蒜皮拢了拢,“我瞧着她便不一般,看起来是享过福的,看不上我也不奇怪。”
“一个寡妇,连轮得到她瞧不上旁人。
就算是享过的福的,不也死了男人,跑到这黎阳来开医馆了。”
珍娘的白眼乱飞,分明是占不到便宜的火气使然,“虽然是个寡妇,可若谁娶了可就发达了,凭她那一手医术,这辈子就饿不死。”
刘繁倒是不在乎是不是姑娘,只抓了抓头,面露难色,“今日这一趟劳烦婶婶了,人家既然不愿意,咱们就别强求了。”
.......
门板一立上,沣元堂内便只剩了自己人。
玉书终忍不住骂出声来:“怪不得白日里给送面呢,在这儿等着呢,拿一碗面就想换个人,这也太会算计了。”
“若无利可图,她能上门来提这事儿,她那侄子什么样儿谁不知道,念了几年书,功名考不上,肩不能提手不能抬,书生不书生,力巴不力巴的,她倒好意思登门!
芙姐这样儿的也是他们能肖想的!”
玉书向来是看不上珍娘的。
姜芙也只是笑笑,未搭言。
小锦扒拉着手里的算盘又道:“芙姐,你可小心点吧,这珍娘是这街上出了名的辣货,整日的不憋好主意,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也没少干。”
“嗯,我记下了。”
姜芙点头,温声回道,眼珠子微转两下,又问道,“小锦,之前我记得你说过,你兄长是黎阳城里的兵护,
()他最近有没有听到过什么消息,关于京里的?”
小锦摇头,“前两日见了我哥一回,倒没听什么消息,怎么了芙姐,你要打听什么?我下回再见了他帮你问问。”
“没什么,这阵子沣元堂人来人往,只是听说京城好像颁布了什么新令,关于医馆的。”
她是想问,崔枕安到底死了没有。
不过现在来看,没消息便是还活着,却也没有具体的消息。
她也不知道为何对这种事儿这么好奇,忙时还好,闲时便总是想起他那张惹人厌的脸。
“我哥也未必能知道那么远的事儿。”
小锦一边扒拉算盘珠子一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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