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才之秀者,科举考取秀才后拥有别于百姓的特权,比如免徭差,见官不跪,不予上刑等等。
但是,考中秀才并不是万事大吉,作为士大夫阶层最底下的一份子,秀才每年都必须参加考试。
考试不及格很麻烦,轻者被申斥警告,重者会被除名。
倪鹏三年前考中秀才,与其说是考中还不如说是用银子砸出来的功名。
其父为了倪鹏的前程舍了不下千两银子,别人用书本做敲门砖,倪鹏则用银子砸门。
可惜进了门每年还有考核,这对不学无术的倪鹏来说每年的考核就是年关。
前两年,倪鹏银钱开道,无论是县学还是东平书院上下都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论语都读不全的家伙竟然两年都是秀才中的一等。
然而花无百日红,东平接连换了知县和教谕,倪鹏有银子也暂时没了门路。
不得不把注意打在作弊上,找的“枪手”
就是李茂。
李茂读书读的迂腐,骨子里还有点耿直,竟然把这件事直接曝光了。
倪鹏上下打点勉强没有被革除秀才功名,但也吓个半死,和李茂结下了大仇。
李茂名落孙山并不能让倪鹏出气,暗地里联络了一伙剪径的贼人。
打劫是假,想要李茂的小命是真的,而且的确被倪鹏得逞,只是机缘巧合下被后世来的游魂鸠占了鹊巢。
倪鹏等了一个月也没有听说李茂是生是死,恰好听说李茂的二叔在县城和书院兜售藏书,这才有了深夜买书付之一炬的举动。
无论是前身还是今世,李茂对倪鹏的诡计毒手一无所知,但倪鹏想要烧了他的藏书,此举和掘他祖坟没有两样。
倪鹏的几个家仆往院子外面抬书柜的时候,李茂双眼圆瞪断喝道:“住手。”
李茂这一嗓子宛若平地焦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倪鹏等人循声望去,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到了李茂阴沉的面孔。
“你没死?”
倪鹏和李茂的二叔同时说道,心情却大相径庭,倪鹏是纯粹的惊诧,李茂二叔则有些惊怯。
李茂看了看二叔手里的银子,双眼仿佛带着钩子盯着二叔。
“叔父,分家的字据族老那边还有一份,小侄的藏书,什么时候轮到叔父发卖了?”
李茂二叔被问的哑口无言,他听说李茂落榜寻了短见,又久不见李茂归家,才打了这四百余卷藏书的主意。
哪曾想李茂会在这个当口出现,这也太巧了。
怼住了二叔,李茂转身瞥了倪鹏一眼,语气不善道:“倪鹏,你也算读圣贤书的,一百八十两银子就想买我的藏书?还想一烧了之,你想干什么?”
倪鹏嘿了一声,没想到李茂会突然出现。
往日里三扁担砸不出一个屁的家伙这会儿竟然跟他眼红脖子粗,当即阴阳怪气道:“书我已经买了,银子也给了,你能奈我何?今天我不但要烧了这些书,还当着你的面来烧,你且看仔细了。”
倪鹏有恃无恐,卖给他这些书的是李茂的二叔,不管李茂的二叔有没有权力卖,他管不着,那是李茂的家事。
他现在只想出气,当面烧了李茂的脊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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