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衍笑着点头,一脸宠溺,“好,我认罚,长卿只管说就是了。”
“嗯,让我想想罚你什么好呢?”
阮如玉想了半日,抚掌而笑,“有了,眼下梅花正好,我就罚你作一《红梅赋》,等你做好了,我填上乐曲,弹给你听,如何?”
“长卿所命,不胜欢喜。”
往事如烟,跃上心头,萧景衍不由得湿了眼眶。
此刻,馆中传来的悠扬乐声,正是当日他作与她的《红梅赋》。
时隔三年,物是人非,他怎能不痛,怎能不悲。
“大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风大,迷了眼睛。”
“诶呀,大人快进屋里歇歇罢,本来就染了风寒,万一再让风给吹着了,可如何得了。”
“无妨,你去忙你的吧。”
守卫还要再劝,萧景衍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守卫无法,只得转身离开了。
萧景衍立在雪中,身形分外单薄,花枝斜逸,宛如相思红豆,点点滴滴,尽是离人泪。
一曲毕,学子们鱼贯而出,他逆着人流,拾阶而上。
馆内薰笼焚着青木香,幽香袅娜,温润舒然,阮如玉凭几而坐,身侧是一个极瘦极小的女孩,女孩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指尖轻轻碰在琴弦上,却又立刻撤回了手。
阮如玉柔声笑问,“怎么了?”
女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先生,我怕把琴弄坏,阿翁说,学馆里的东西都金贵得很,若是碰坏了,就是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阮如玉眸色一动,她牵着女孩的手,稳稳落在琴弦之上,“别怕,我把这张琴送给你。”
女孩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真的吗?”
阮如玉笑着应道,“当然是真的,回去好好练,别辜负了它。”
女孩喜极而泣,用力点头,“嗯!
我一定不辜负先生的教诲!”
阮如玉目送女孩离开,余光扫见立在门外的“裴义”
,笑意不由一滞。
她披上鹤氅,敛衣而起,看也不看萧景衍一眼。
萧景衍抬手撑住门扉,挡住了她的去路,“姑娘就这么讨厌我吗?”
阮如玉面有不虞,沉声呵斥,“让开!”
萧景衍松开手,“姑娘可否容我说几句话?”
阮如玉抬眼打量着他,不知为何,她原本是想骂他的,可瞧见他眼眸深处的哀伤与祈求,她又不忍心了,“说吧。”
见她答应了,萧景衍反而不着急了,他了解她的性子,只要是她应了的事儿,就绝不会变卦。
他迈入乐馆,坐到她刚刚坐的位置上,不紧不慢地抬手斟了杯茶。
“你倒是说呀,再不说我可走了。”
“急什么,雪中烹茶,佳人共话,岂不是一桩美事?”
阮如玉真有点生气了,她抬步欲走,忽听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姑娘为了这个乐馆,不惜搭上自己的清名,由着别人信口议论你和萧景珃之间的关系,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阮如玉闻言,心中忽而一动,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怎知,我和襄阳王之间的事不是真的?裴义,我们很熟吗?”
萧景衍垂下眼眸,他在外头站了太久,睫毛末梢已然挂上一帘晶莹细密的雪珠,衬得他的脸色愈加苍白,“不熟。”
他默了半晌,复又抬起头来,“但我了解随之,所以我相信,他看中的女子绝不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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