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不是这二姐的戏迷。
这吴二郎平时最恨的,就是这些莺莺燕燕、妖妖娇娇、尤其是打扮得浓妆艳抹的浮□□子,特别是这些娼门粉头之流。
因此,他来这戏楼子听戏的目的,就是想借此三教不入流之地,好好地、痛快地发泄一番。
尤其,是像杜二姐这种贱货骚货,他最喜欢看的,便是她们在自己手底下被整得哭爹求教,满脸泪痕狼狈告饶。
“你喝,还是不喝——”
杜二姐已经被灌了将近十杯的苦辣烈酒了。
一个羸羸弱女子,本就不胜酒力,生活如此之地,逢迎酬对,她的身体早出了毛病。
现在,那吴家的二郎还在灌。
意思是,你不喝,就不给他这个在吏部做事的五官员面子。
是的,吴家虽不是大宦,到底也是有些来头。
二姐觉得,自己再被灌下去,不死也要掉下一成皮!
“吴大人……”
杜二姐陪着笑:“您看,小女子毕竟是个弱质女流之辈,要拼酒,自然拼不过像吴大人这样的刚烈男子,所以……”
又是再三的赔笑。
意思是,她再这么喝下去,就要弄出人命。
而弄出了人命,于你这姓吴的王八不见是个好事儿!
是的,就这么一阵拼死了的折腾。
当时的杜二姐,心里那个恨啊!
锦绣之事,本就雪上加霜,现在,这杜二姐恨不能手拿利刃,或者一包□□,先结果这腌臜变态的臭王八再说……
“卢夫人……”
一阵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声。
灯光灼灼闪耀的戏院二楼。
锦绣,穿得盛装隆重地,气场灼人而鲜艳靓丽走了进来。
碧蓝色闪银明霞锦缎长裙并夹袄,身系青云缎玫瑰色锦毛披风。
有人帮她打了珠帘,侍女春儿跟在她的后侧,手捧了个掐丝珐琅的小暖炉。
杜二姐心中“哟”
了一声,暗叫不妙。
和这姓吴的臭王八惨烈对峙都也忘了。
锦绣进来的一刹那,忙递眼色望过去,“大姑娘,大姑娘——”
意思是,你这小祖宗小姑奶奶怎么来了?
锦绣倒也很淡静,她坐下来,轻轻撩撩裙摆,撂撂臂上画帛:“吴大人——”
一笑,有仆从端得茶来,她用那青花瓷的盖子慢慢地,轻轻地刮弄着汤面上的细细茶丝。
满盏浮花乳,芽芽挺立,是白毫银针。
锦绣又说:“何必要跟个小娘们过不去呢?吴大人气血方刚,这酒量自然是一海一海的。
诶?要不这样吧,本夫人瞧着今天跟本夫人来的那几个小厮——”
她这意思,你要拼酒,本夫人有的是人……怎么样?要不要来拼拼,本夫人量着你也不敢!
那天的气氛,着实微妙而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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