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她哆嗦得那么厉害,于是伸手来握她的手。
女郎羊脂一般柔腻而冰凉的手被时雨抓住,雪白肌肤外,宽大的翠绿玉镯轻轻磕到时雨手腕。
时雨微恍惚,戚映竹则惊得猛烈颤了一下。
戚映竹回头,责怪地瞪他,低头向他抓着她的手,欲挣扎。
二人别了半天,戚映竹终于推开了时雨的手。
她提着裙裾,小心翼翼地引路,绕过姆妈睡的床榻,回自己里面的寝舍。
她这般一惊一乍,时雨这个没良心的,只知道好奇地四处张望。
两个少年猫腰而走,眼见着要带时雨走过外舍,不想戚映竹转身时,斗篷带子飞扬,勾到了一个落地青瓷花瓶上。
时雨在后跟着,他得清清楚楚,可他记恨她不让自己牵手,便仰脸天,根本没有提醒。
戚映竹被自己的衣带子扯得脚步一趔趄,拉得花瓶在地上“刺啦”
一声。
仰着头房梁的时雨背着手,噗嗤一声笑,将戚映竹吓得直扑来捂他嘴。
姆妈的呼噜声消失了,模糊的唤声响起“女郎”
戚映竹抬头,到睡在外舍美人榻上的姆妈坐了起来,她拉着时雨,登时蹲下去,瑟瑟地依偎着大花瓶,也不知道花瓶能不能藏住二人。
时雨眯起眼,觉得这探险一般的、偷偷摸摸的经历,很有趣。
戚映竹颤颤地回答一声“姆妈我起夜出恭,你、你不用起来,继续睡吧。”
成姆妈“老婆子扶你”
戚映竹声音一时尖厉“不用”
坐在榻上的姆妈明显一愣,神智都要被女郎那一声急促的唤弄得清醒过来。
她紧接着听到女郎似乎带着哽咽、羞耻的声音“我一个人来就好,姆妈,求你,别起来了。”
成姆妈刚睁开眼,视线未曾适应屋中的黑暗。
她没有发现那对蹲在榻边不远、靠着花瓶的一对少年。
成姆妈寻思着女郎大了,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成姆妈迟疑的“不是睡不着真的不用姆妈陪你”
戚映竹声音低弱“不用。”
好一会儿,没有再听到姆妈动静,戚映竹才真的松了口气。
紧绷了一路的她身子一颤,向后摇摇地歪倒。
时雨张臂,就将她抱住了。
戚映竹挣扎,少年温暖滚烫的呼吸,从后柔柔地拂来。
戚映竹耳珠与后颈慢慢僵住。
时雨贴着她的耳,气息撩乱她发丝“你是不是走不动了”
戚映竹耳根红透,她怕吵醒姆妈,不敢开口。
她头晕眼花,四肢无力。
她心里暗自懊恼时,时雨一声不吭,将她横抱了起来。
戚映竹蓦地伸手捂住自己的嘴,防止自己惊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