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侯“胡闹不是吩咐过你,让星垂少和阿竹凑一起么阿竹也是不懂事。
做姐姐的,不知道劝一劝。
就她那身体,她能出门么”
侯夫人“总是阿竹和我们没有缘分,这孩子从小就不停生病,我年前悄悄问了给她病的医工,那医工吞吞吐吐都不敢说实话。
我阿竹,是个早逝的命儿。
你说得对,不应该让星垂和阿竹太亲近。”
宣平侯放缓语调,道“早知道要离开的人,就不要太上心。
你也不要难过了这两年,我端王小公子对阿竹很积极,也不知道阿竹没了前,他能不能娶到。
娶走也好这就不是咱们家的事了。”
日头下,就连侍女,都出戚映竹面色如雪。
那日下午,戚映竹到底没有去向君侯和侯夫人请安,她独自坐在后院的湖水前,默默落泪了一下午。
夜里回到寝舍,她果然病了。
次日,戚映竹让人告诉戚星垂,她身体不好,不要什么筵席了。
侯夫人和君侯都没有来她,只让人又请来了不知哪座山头的名医,送来了不知多昂贵的药材。
这个女儿从小病成这样,他们已经习惯,也已经不会因她每次生病而来探望了。
父母子女缘分,浅薄若此。
若是家人们都觉得她早早就会死,不必多培养感情她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说实话,真正的侯府千金,戚诗瑛回来的时候,戚映竹心中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为自己找到了借口
是因为血脉不相连,大家彼此亲近不起来,这是没办法的;
他们终于不用再小心翼翼对她了,不用纠结该如何她。
她走了,大家都能自在;
原来不是她多不好,不是他们多不喜她,只是大家终究不是一家人。
幸好,算命先生说她活不过双十。
这一世,挨过去,就好了。
成姆妈次日醒来时腰背酸痛、后脑发麻,疑似自己被人打了。
成姆妈慌张起来,怀疑昨天的事,她怎么好端端就睡过去了“女郎、女郎”
成姆妈叫唤半天,没有听到动静。
她担心女郎和自己一样被人打了,连忙进寝舍去。
到帘帐垂落,轻纱漫扬,帘中被褥微凸,女郎身形若隐若现。
成姆妈放下心,又心怜女郎体弱,这般大的太阳了,她还睡不起来。
成姆妈走过去,想跟戚映竹问一问昨天自己是怎么回事成姆妈拉开帐子,到眼前所见,脸色微变。
她忙抚上戚映竹额头,果然,滚烫如火。
女郎烧得昏昏沉沉,面颊似火,唇瓣干裂。
她奄奄一息地躺在帐中,不知道病了多久了。
成姆妈急道“好端端怎么又烧起来了真是个小冤孽啊”
顾不上再质问戚映竹昨日之时,成姆妈打水给她额上放上凉帕子降温,又急匆匆出门,去山下请医工去了。
戚映竹生病的这一日,时雨正在成衣铺子里试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