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目光涣散,余光在屋中一扫。
在戚映竹步步紧逼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自己面前人影一闪。
戚映竹“时雨”
时雨当着她的面,翻身从半敞的窗口跳了出去。
戚映竹晚了一刻才追上一步,但等她伏身到窗口时,黑幽幽的夜雾稀薄,天上繁星几点,已然不到少年的身影。
戚映竹呆呆地立在窗前,瑟瑟冷风裹挟而来,带着一院花香。
戚映竹忽而伏身,趴在桌案上,呜咽着哭了起来。
她双肩颤抖,泪水滚滚。
一夜之间,先为姆妈哭,再为时雨哭。
伤痛压身,满心凄楚,人间何其无趣。
于是戚映竹便又病了。
姆妈早上起来时,见她昏迷在床榻间、出气多进气少,当即大惊。
成姆妈见窗子紧闭,扔在床上的玉枕上泪渍斑斑,软枕被女郎抱在怀里。
成姆妈将她扶起时,戚映竹额头滚烫,面容青白,唇瓣干得发裂。
成姆妈慌张地再摸女郎的心跳,近乎听不到心跳声,更加慌神。
成姆妈唤者戚映竹的名字,先把一点儿药丸喂给她,她唤不醒戚映竹、怕得自己也落泪时,窗子支棱被推开。
成姆妈慌乱抬头,见到少年立在屋中。
时雨愣了一下后,向里舍走来。
成姆妈忘了自己对时雨的忌惮,一时间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时雨,你快来我们女郎要找大夫啊。”
时雨脸色苍白,但是成姆妈不出来。
时雨俯身,将只穿着中衣的少女抱入怀中。
成姆妈呆愣间,见时雨将人抱着就往外走,连忙道“你要带女郎去下山找医工不、不行的,女郎现在心跳衰弱至极,我们以前请的医工说,这时候不能让她乱动”
时雨“可以的。
我可以护着她的心脉。”
成姆妈兀自担心时雨不懂医术,会耽误女郎的救治“可是”
时雨不理会她,抱着戚映竹向外走。
他满心凄惶,昨夜回去后依然是心里害怕,才今早来她他明明是要杀她的,但是他到她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又忍不住抱起了她。
时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成姆妈拿着戚映竹的斗篷追出来“穿、穿上莫让人到我家女郎现在的样子。”
这一顿折腾,便是两个时辰。
戚映竹在医馆的救治下安稳了下来,成姆妈担心地在里面和医工说话,那医工小声“你们女郎这不行啊还是另请高明吧。
再多几次,小老儿真的救不了她这心脉怎么一次比一次弱了”
成姆妈苦笑,心知随着女郎渐长,心口疼的次数就越来越多,那心脉自然越来越弱。
曾经做侯府千金时,多少珍贵的药材吊着,也堪堪保命而今穷苦小镇,怎可能有比京城那些御医更厉害的医者呢
若是能回京城,还是要回京城的好。
成姆妈谢过那医工,自然又是时雨给她们主仆垫的钱。
成姆妈心里发虚,只因债务越来越高。
女郎在里面歇息,成姆妈定定神,出去向时雨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