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要离开医馆,手被成姆妈抓住。
时雨扭过脸,成姆妈到他睫毛上的一点儿血水痕迹还未被雨水冲刷干净。
这个少年面容无害,但成姆妈清清楚楚记得他是怎么开杀戒的。
成姆妈忍着心里的恐惧,和时雨抖着声音说话“小郎君,你这便走了”
她半个多月前在山间和女郎躲雨时,见过这少年。
那时她颇为嫌恶地称呼人为“那小子”
,而今,她毕恭毕敬地喊一声“小郎君”
。
时雨奇怪问“我不走么”
他说道“一般发生这种事,你们都希望永远不用再见到我的。”
他说得这般天真、理所当然,眼神中也干干净净没有失落沮丧,好似他对此全然不在意、无所谓。
但是成姆妈怔了一下,对时雨的惧怕消退了些。
成姆妈低声“小郎君,这些日子,是不是你一直偷偷来找我们家女郎玩儿的”
时雨抿唇“央央不让我说。”
成姆妈“”
成姆妈心里更多了几分求助成功的把握,她飞快地一眼时雨,说服自己“这人就算是恶徒应该也和自家女郎是朋友”
。
成姆妈忍着局促和难堪,小声说“那个,既然你和我们女郎认识,今夜之事又是因你而起老婆子不是怪你的意思,老婆子是说因为我和女郎离家太久了,主家没有给我们太多钱今日女郎这病发得突然,我们钱财有些”
时雨“啊。”
他问“你们要多少银两啊”
成姆妈羞得难堪,支吾半天说不出来。
时雨盯着她了半天,他不明白成姆妈的窘迫。
成姆妈只好低声试探着报了一个不太多的数字,她也实在不好意思跟一个陌生少年要钱若非情非得已时雨道“你等一会儿,我去取钱给你。”
时雨去票号取了银两,回头交给成姆妈。
他离开医馆的时候回头一眼,戚映竹依然没有醒来,天已经亮了。
时雨走在天地银雨间,默默想着,也许央央醒来后,就再不会愿意到他了。
时雨不喜欢跟人说自己杀手的身份。
因为他从小到大,不管交到什么样的朋友,只要他让人见到了他杀人不眨眼那一面,他无一例外会失去那个朋友。
时雨一直不解他们为什么害怕,但是他们会说他是“怪物”
。
那么,也许他真的是怪物吧。
好可惜。
时雨委屈地想,我到底没有睡到央央,就要离开了。
“秦月夜”
派来的杀手,也惹怒了时雨。
时雨开始在整个小镇搜寻,将所有那些藏在暗处的杀手揪出赖。
既然已经大开杀戒,时雨便开始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