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耳边听到时雨笑嘻嘻地跟戚映竹说话“你身边凉凉的,我跟你坐得近一点儿,我就不热啦。”
成姆妈一阵咳嗽,戚映竹踟蹰一下,没敢让时雨当着姆妈的面离自己太近。
时雨便抬眼,成姆妈一眼,再次觉得这人碍眼。
时雨盯着成姆妈动着心思的时候,成姆妈夹起饭菜,就着馒头吃一口,她一愣,抬头了时雨一眼。
这般好厨艺,女郎若是跟着他,起码不会饿死。
呸呸呸女郎绝不会落到得跟着他的地步
成姆妈真是想不通,只是过了一晚上,昨日提起时雨时还目中噙泪的女郎,怎么就重新和时雨好起来了。
成姆妈抬头打量戚映竹,坐得这么近,她突然觉得奇怪,觉得女郎今日的妆容,未免太浓了些。
就算女郎是见到时雨而高兴,特意梳妆,但是女郎本就比寻常女郎要白很多,她今日涂了这么重的胭脂与粉,何必如此
等等,女郎的脖颈,怎么有一圈隐约的红
成姆妈待要细,时雨忽然站了起来,挡住了成姆妈的目光。
时雨对成姆妈说“要不要再添碗饭”
成姆妈愕然“你问的人是我”
时雨乖巧道“是呀,我照顾老年人嘛。”
他和成姆妈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吸引走了姆妈的注意力。
坐在后面的戚映竹松口气,摸一摸自己的脖颈。
她眼睛落在少年的腰背上,目光再向下,盯着他的腿。
他的腿笔直修长,巍然无比。
他黑靴紧收武裤,束得很近,衣襟相托的线条,实在好。
戚映竹得出神片刻,忽而反应过来自己又在干什么后,连忙移开目光,面容已经因此而红透了。
她皮肤太白,昨日悬梁时勒出了红痕,今天早上到时十足吓人。
戚映竹不想姆妈担心自己,便用粉末胭脂掩饰。
时雨盯着她梳妆盯了一早上,见她一直在抹脖颈的地方,自然也心里有数。
时雨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要伪装“是觉得难么虽然是有点吓人,但是我不嫌弃啊。”
戚映竹温柔对他解释“不是怕难,是怕伤了旁人的心。
姆妈一心待我,放下家中亲人跟着我。
若是见我悬梁对她是何其大的打击。
因为用了心,心却被人放弃,这会让人怀疑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若是她人没了,姆妈伤心一段日子,就可以跟她的家人团聚;但如今戚映竹还活着,上吊的痕迹却消不去,才最触目惊心。
戚映竹势必要掩饰。
时雨似懂非懂。
他未必真的理解了她说的那种感情,但他记住了戚映竹说的话――不想姆妈到戚映竹脖颈上的伤。
有成姆妈着,时雨顶多能和戚映竹在院中坐一坐,戚映竹不敢叫时雨和自己进寝舍去。
而戚映竹体弱,她在庭院中坐一会儿便受不了,只能回屋去睡了。
成姆妈将时雨打发走,自己关上屋门院门,也打算下山。
她怕时雨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又跑去找戚映竹,便嘱咐时雨“女郎要午睡,你不要打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