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高祖忍平城之耻,吕后弃慢书之诟,方之于今,何者为甚?天设山河,秦筑长城,汉起塞垣,所以别内外,异殊俗也。
苟无蹙国内侮之患则可矣,岂与虫蚁之虏,校往来之数哉!
虽或破之,岂可殄尽,而方令本朝为之旰食乎!
昔淮南王安谏伐越曰:‘如使越人蒙死以逆执事,厮舆之卒有一不备而归者,虽得越王之首,犹为大汉羞之。
’而欲以齐民易丑虏,皇威辱外夷,就如其言,犹已危矣,况乎得失不可量邪!”
刘宏听后脸露愠怒,曰“改日再议”
便且退朝。
伏泉闻之失望不已,按皇帝性格以后定是要继续出兵,这可怎生是好?
散朝路上,伏完又是一阵训斥伏泉不知好歹,想其入朝为议郎才不过数月,可谓是张狂之极,先后将袁氏士人与宦官集团领袖之人得罪了遍,这还得了?
若不是其为皇戚,有皇帝保着,放之他人必生事也。
幸好中常侍吕强前来,言道皇帝让伏泉去却非殿里谈话,这才让伏泉逃脱了伯父的唠叨。
却非门内的却非殿本是南宫正殿,建武元年十月,刘秀夺取洛阳后,车驾入城,驾幸却非殿,宣布定都洛阳,改称雒阳,揭开了东汉统治的序幕。
此后,这里就成了光武帝处理国家大事的地方,东汉初期的许多军政大事均由光武帝和大臣在此议决,发布全国,这是国家权力首脑的所在。
后明帝永平年间,造崇德殿作为南宫正殿,取代了却非殿,直至东汉末年。
却非殿里,宫人寥寥,只有刘宏与几个吕强下属寺人所在,还有侍奉宫女,并无任何袁赦一派宫人之人,倒是让人诧异。
刘宏冷眼瞧着自己这个为官数月,嚣张至极的外侄,似笑非笑道:“汝可真是胆大包天,竟敢于朝堂咆哮如斯。”
言罢,拍案而视伏泉,看似真生气也。
伏泉行礼道:“启禀陛下,臣此言却有深意,且臣细说。”
稍后,伏泉便把从贾诩哪里所搬来的一番言论告知刘宏。
刘宏初时怒气未消,不过随着伏泉话语深入,脸上怒气尽失,取而代之的深深惊恐,其虽不擅兵事,但亦非笨人,怎能不知鲜卑若行此策,任他发兵多少,亦有全军覆没之危。
“归途之数千里路,皆为汉军埋骨之地……”
刘宏不断重复此句,脸色落寞,伏泉想来应是想成明君功业却不能为之悔恨。
随后其道:“素知汝早慧,未想竟如此知兵,这刺杀檀石槐之策倒是妙计。”
“非臣之言,此乃臣之好友武威人贾诩贾文和所言。”
“此时无外人,勿需于朕面前称臣,称姨夫便可。
贾诩,贾诩,看来是个贤才,若是有缘朕当见上一面。”
伏泉口中称“诺”
,心中却是不以为然,皇帝的话是这么说,做臣子的真要再攀亲戚,私下不言“臣”
,无疑是找死,需知多少君臣都是猜忌而生间隙,而不尊君便是最让皇帝引起猜忌的原因。
刘宏到底会不会见贾诩,伏泉不知道,反正之后他便被刘宏放走了,在他想来若是不出意外,朝廷应不会出兵,刘宏现在应该注意力更多计划在如何刺杀檀石槐了,历史上那场汉军覆灭的悲剧应该可以避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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