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尽绵力,莫困于心。
月娘不往有人处去,在厨房煮了一大锅酸梅汤,晾凉了招呼小孩子来喝。
几个孩子坐在屋檐下,捧着碗,喝一口自己的,看一眼别人的,就怕自个儿喝得快了,比旁人更早饮完。
不喝时,砸吧着嘴巴回味那酸甜的味儿,一溜排没个不笑的。
正忙着,又说前头有人来,听着有些热闹,还有养济院的嬷嬷来这边,把几个女孩子唤去了。
月娘问玉杵:“来的是谁?”
“明月巷的黄妈妈,和她家大姐儿。”
月娘自笑:“问了我也不晓得,白问了。”
玉杵轻声道:“娘子当然不晓得,是男子眠花卧柳,常去之地。”
月娘点了点头:“人世飘零,却存着一份善心,也是难得。”
金桂往前送了几碗酸梅汤给老人家,这会儿拿着托盘回厨房来:“什么善心,都别给那鸨子贴金,她之前养的两个,大的见老了,二的跟了邓二相公,往后没人给她挣钱,又来挑干女儿的。”
月娘皱眉,什么干女儿,不就是买了去……当瘦马:“告诉门口几个小姑娘,别叫她们不晓得给哄骗了,要是不愿意,莫到前头去。”
玉杵去屋檐下说了,有个七八岁的女孩问:“姐姐,被买了去,就有衣穿有饭吃,就有娘么?”
玉杵闻言,竟不知怎么回她:“会有衣穿,会有饭吃,也会有个娘,但以后,以后……”
她们这里一个两个,皆是不知前路,可怜命苦的,叫她们想长远多慎重,眼没见的苦楚,抵得上立可享的衣食么?
前头玉白听说榴月巷的齐家有人来,只当是齐府的管事来施予,见熬了汤药来散,才想应是女眷,特意过来问好,与几人道了万福:“奴家名唤玉白,不知几位姐姐如何称呼?”
金桂背身不睬,玉杵回了礼:“我们是齐三爷府上的丫鬟。”
“就见几位姐姐身姿非凡,原来是齐府家眷。
三爷可好么?这一向久不见了。”
玉杵不知如何作答,月娘道:“我们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不常见三爷。”
玉白却不信,她是个有眼量的,见这位穿得与另两个不同,月白绉纱圆领长衫,湖蓝缠花比甲,不是下人买得起用得上的布料,她梳着妇人寻常的牡丹髻,饰不多,却看得出宝石珍玉,华而不显。
传说三爷恋上个年轻寡妇,痴缠得紧,如今家事皆由那妇人把持了,想到那富贵堂堂的大宅子,看着眼前其貌不扬的小妇人,玉白隐隐有些不服气,信口道:“烦请娘子给三爷带个话,红云相思,烟花易凉,黑夜白天爱恨,从前往后聚散,叫三爷千万别忘了咱们。”
月娘轻笑:“姑娘放心,一定带到。”
黄妈妈到底买了一个才五六岁的女孩子,养济院由朝廷设立,各地衙门拨钱,在这里领养孩子并不十分难,她家虽是门子里的,但有户有帖,打点了人,不费什么就能带个孩子回去。
月娘没见着被买走的孩子,许是不敢看那孩子是何模样,怕会不忍,怕会惦念,可即便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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