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是下午三点,罗讯已经在位置上听了整整两个小时的废话。
日光透过玻璃窗洒落进来,在咖啡杯的汤匙边聚起一个小小的光点。
对面的女人仿佛不会累似的,此刻仍在掩着唇讨好他身边的母亲:“您说笑了,我看您皮肤才是真的好,我这算什么呀,都是护肤品堆起来的。”
“哪有,生完小讯之后我要操心的太多了,哪里比得上你们年轻人,”
白心卉侧头看了眼罗讯,这才将手搭在儿子的肩膀上,慈爱笑道,“徐小姐白里透粉的,全是胶原蛋白呐。”
说完,白心卉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推了推儿子,示意他别分心,给点回应。
“嗯,”
罗讯只得抬眼,懒洋洋地应,“可不是么,一白遮百丑。”
“……”
徐诗嘴角边的笑霎时僵住。
白心卉直接给了他一掌:“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徐小姐哪里有丑需要遮?”
说完又赶忙看向徐诗,圆场道:“不好意思啊,诗诗你不要介意,我儿子说话就这么个欠揍的德行,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确实有在针对的罗讯敷衍地点了个头,“抱歉。”
紧接着,又是有关审美的新一轮商业互吹。
这顿饭十一点开始一点结束,剩下的全是无聊的攀谈,听得他直打瞌睡。
要怪也怪他――
前阵子打斯诺克的时候突然想耍个帅,打得整场鲜逢敌手,最高战绩9:o。
结果不知道这徐诗是窝在哪个角落里看到了,忽然就对他起了歹心,副本从老人辈刷到了父母辈,然后开始入侵他的生活,不停地暗示让白心卉带他出来吃饭或旅游。
更恐怖的是,白心卉对她还很满意。
短短一周,他和这女的见了三面,比这一周见裴寒舟的次数还多。
寒冬的阳光向来珍贵,今天好不容易碰上出太阳,他却不能赛车也不能打球,被一把椅子困在了两个女人中间。
罗讯惋惜地抬手拢了拢日光,浅浅薄薄的一层聚在掌心,沿着指缝漏出去零星半点。
他百无聊赖地拿出手机打算来一局王者,又被白心卉用力怼了一下。
“人家是为你来的,你别这么没礼貌,我去上个厕所,你快跟人多聊点,听到没。”
那徐诗不问他意愿强行把他拽出来,对他就讲礼貌了?
喜欢就自己来争取不行么,非要把家庭背景这座大山也给搬出来,是在给谁施加压力?
罗讯无言,手机在指尖转了一圈。
白心卉离开之后,铺垫了许久的徐诗跃跃欲试地转向他,眼里有些憧憬,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见罗讯横过手机,一副要打游戏的架势,她立刻以亲密者的角度关切道:“你要少玩手机啊,玩多了对眼睛不好,做做对眼睛有益的运动挺好的,不如下午我们去打斯诺克吧?”
罗大少爷身体里住着叛逆之魂,生平最烦别人不知界限地管束。
偏生这时候,对面的人又跟了句――
“我看你总是凌晨还在打游戏,不行的,不要熬夜,我睡得早,不如我晚上来监督你睡觉吧?”
他不耐烦地放下手机:“不如你直接住我们家算了?”
徐诗脸忽然一红,没想到他这么直接,支支吾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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