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前世她偏安于此,捱过了人生中最后的半年。
今生再来已是客,还不知前路有什么人和事在等着她,等着她扭转改变。
“沅妹妹。”
管沅刚走进敞厅,杜思便眼尖地迎上去拉住她的手,“上次相见还是元宵的时候。
伤可好了?”
管沅微笑地同杜思联袂走向敞厅正中:“杜姐姐看我如今,伤是好了没好?”
杜思嫣然一笑:“看你步履轻盈裙裾生风,定然是没问题了,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呢!”
此话一出,引来敞厅中诸人的目光,心下皆与焦婉妍是一样的反应。
只是显露得更少罢了。
定远侯府三姑娘的脚,居然半点毛病没落下!
众人开始交换眼神窃窃私语:不良于行的传闻彻底打破。
定远侯府的三姑娘,倒是不会再如之前坊间流传的那样再嫁不出去。
然而。
现下也没人愿意触仁和大公主府的霉头,求娶管沅吧?
一时间大家各怀心意,杜思与管沅一边寒暄一边落座。
跟在管沅身后进来的焦老夫人和焦婉妍,并没有引起旁人的注意,直接落座。
随后而来的管洛亦是如此,有管沅在前面吸引大家的注意,自没有人注意旁的。
端午宴,戏班子很快开唱。
靖安侯夫人在盛阳幼年时便已过世,靖安侯一直不曾续弦,故而只有盛阳这个独子。
现下主持靖安侯府中馈、打理一应事务的,是盛阳的二婶母,也就是盛嵩的妻子高氏。
这些事,管沅前世便知道的一清二楚,故而现下母亲与她说起,她也只是微微点头答应,没什么新鲜感。
真正令她忧心忡忡的,是前世临死前听到的那一句话——
“没根的东西忘恩负义!
要不是老子帮你,你能有今天——”
盛阳的二叔盛嵩,与阉党……
“啧啧,刚才看这背影,我还在想,这么个温婉娴静的小娘子不知是谁。
结果一看正脸,原来是那个再也嫁不出去定远侯府三姑娘!”
“就是呀,连夫君纳妾都容不下,这样善妒,纵使没有不良于行,谁家敢要?”
“你没看见人家和杜姑娘亲亲热热的吗,她是有靠山的,怪不得敢这么嚣张!”
管沅闻声偏头,看见几个低品阶官员的女眷指着自己在窃窃私语,不禁莞尔一笑,满不在乎地瞥她们一眼,继续看戏。
不是什么蛇鼠蚁虫都值得自己出手对付的。
只是片刻后,那几个女眷就去讨好焦老夫人和焦婉妍了。
管沅恍然:原来是对家派系的。
“您孙女日后可是皇亲国戚,多有福气呀!”
“就是就是,不是谁都有这样的福气的,齐公子可是人才济济,日后一定会待焦姑娘好的。”
“有些人就是没福气,还自以为很了不起,到时候就看她能嫁到什么犄角疙瘩去。”
焦老夫人一脸肃容,仿佛没听到这些低品官员女眷的恭维,也没听见她们对管沅的挤兑。
管沅听见了,也仿佛没听见,好像这一切都与她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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