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过了今岁就满十九了。”
她的真实年龄远不止这些,亏得系统帮忙减低了几岁,不然她在这宫里都成老女了。
“真是好年华,生的也好,难怪皇帝这样喜欢你。”
太后仍捉着她的手不放,好像她手心里有胶水似的。
“太后过誉了。”
厉兰妡你来我往。
“哀家说的是实话,”
太后亲热地道:“自那日太皇太后的寿宴上皇帝发了话,哀家一直有心见一见你,可惜你不肯来,哀家只好亲自请你过来。”
厉兰妡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惶恐:“臣妾卑微,不敢有辱太后尊眼。”
“什么辱没不辱没的,身份地位有什么要紧,身份再高贵,不得圣心有什么用?身为天子宫嫔,能得皇帝如此钟爱就是你的本事。”
太后用一双老眼牢牢盯住她,“哀家倒是很想知道,皇帝和你是怎么认识的?”
“也没怎么,臣妾早前在太皇太后身边侍奉时,略略见过几次,未曾深语。
就连臣妾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哪怕如今臣妾伺候陛下有日,每每想起,犹觉得如在梦中。”
太后当然不相信,倘若她没有设法引诱,皇帝怎么会无缘无故看上她?不过小儿女的事,长辈当然不便深究。
太后轻轻哼了一声,随意道:“太皇太后如今怎样?”
她问的当然是身体状况,厉兰妡却刻意曲解,及时地抓住机会道:“太皇太后很想念太后娘娘,恨不能常常见到,只是人老了身子欠佳,否则一定过来看望……”
太后脸红了,古来只有媳妇拜见婆婆的,哪有让婆婆亲自登门的道理——可见她平日的确去得不多。
太后镇定了脸色道:“请你转告太皇太后,说哀家明日便去看望,请她老人家放宽心胸,安心养病。”
厉兰妡应了声“是”
,她看看太后有些乏了,料想她再无吩咐,于是恭敬地起身告退。
等她去后,贾淑妃才从屏风后闪身出来,“太后,您瞧见了吗?她不过是个更衣,就敢句句夹枪带棒的,现下您知道她的厉害了吧?”
太后轻嗤了一声,“你若有这份本事,如今早成皇后了,何至于还让一个甄玉瑾压在头上?”
她看看贾柔鸾面有赧色,只得叹道:“罢了,你是哀家的姨侄女,哀家虽然器重你,奈何皇帝不喜欢你,你又不曾生个一儿半女,哀家也没法子。”
贾淑妃盈盈抬首,“太后,是臣妾无用,不能为您分忧,可是那厉更衣身份微贱,倘若她抢先诞下皇子,那么……”
太后冷冷地看着她:“亏你跟甄玉瑾一向水火不容,如今倒想到一处去了。”
贾淑妃一惊,“她也来过了?”
“比你来得还早。
自然了,她不比你跟哀家亲厚,哀家只马马虎虎敷衍了她几句。”
她所谓的敷衍当然是说一堆好听而没用的废话,能使甄玉瑾高高兴兴地离去,实质上却不曾答允甚么,“你两个难得这样志同道合,可见这个厉更衣的确是个威胁,可是有一句话哀家得提醒你,不管日后如何,你都不许逾越分寸,尤其不准伤害皇帝的骨肉,明白吗?”
这意思也即是说,既然厉兰妡还未怀上皇嗣,那么对她下手也无妨了。
贾柔鸾听出这一层意思,高兴得几乎要飞起来。
太后再不看她,凝神望着窗外:“太皇太后自己不肯说,却借由一个小小更衣的口来转达,这个母后呀!”
她忽然笑起来,一种无奈的、苍凉的笑意。
厉兰妡经过御花园东边的一条小道,立马认出前方的身影是应婕妤,她立刻气喘吁吁地跟上去,“婕妤娘娘!”
应婕妤恍若没听见,头也不回,脚步反而加快。
厉兰妡冲到她跟前,匆匆跪下行礼:“嫔妾见过应婕妤。”
应婕妤旁边正是白白胖胖的琼枝,她尖酸地笑起来,“哟,这不是厉宫人嘛,哦,我倒忘了,如今成更衣了,是宫里的主子了!
奴婢向厉主子请安。”
她也装模作样地施了一礼。
厉兰妡神情惶然,“婕妤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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