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甫亭却是充耳未闻,一步未顿离开这处。
“我与你说话,你竟敢不理不睬?”
锦瑟当即伸手,袖中飞出几枚绣花针,带着凛冽的风劲猛然袭去。
沈甫亭回身接过冲他后脑勺的绣花针,周身突然浮起白色仙气,隐隐约约似有黑色烟气萦绕其中。
锦瑟唇角微微弯起,正欲施力。
沈甫亭手间轻转,猛然往一旁击去,绣花针带着凛冽的力道尽数嵌进了假山石上,山石上瞬间裂出了几条肉眼可见的缝隙,似乎轻轻一碰就会粉碎。
锦瑟手中销铁如泥的绣花线被这般一带,凛冽可怕的力道顺着过来,震得她手臂麻,锋利的锈花线轻易便划破了她的手掌,血迹顺着绣花线一滴滴滑落在地,鲜艳如红梅绽放。
天际远远传来声音,那人语气淡淡却隐含戾气,“再让我看见你就杀了你。”
那声音风过无痕,消散在黑沉夜色中。
锦瑟手掌一阵尖锐的疼痛,手臂的麻意还未退散,心中怒意越盛,抬眼看去,眼前的人已经行迹无痕。
她面无表情看着远处天际,猛然抬手收回了带血的绣花线,针一离石,山石瞬间轰然碎去,散落了一地粉尘,随风散去。
温热的血迹顺着细白纤细的指尖滴滴滑落,她面皮满是阴沉,眼中煞意毕现。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老者死后,沈甫亭守过了头七,待老者安安稳稳行了身后事才来取心。
明明人死如灯灭,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事,可他还是等了,而有些事情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他难得生了一回怜悯之心,却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头七过后便是老者的下葬之日,沈甫亭在最后一日去了葛家灵堂。
葛画禀依旧跪在灵堂前头,只是神情动作都静止着,连灵堂中随风摇晃的白布都静止不动,凡间的时辰都停在了这一刻。
沈甫亭缓步走近堂中的棺材,里头躺着一个面目安详的老者,他抬手隔空取心,却感觉到老者胸膛已经一片空荡。
玲珑心不翼而飞……
沈甫亭神情一顿,眼中神色顿时一沉。
不可能,这七日他一步未离,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取心!
身后忽而传来了女儿家甜甜的声音,“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沈甫亭当即抬头看去,便见一个女子安安静静的站在灵堂外头,一身鲜艳的红衣在灰蒙蒙的夜色中极为醒目,手中拿着的东西微微泛着光亮,是老者的玲珑心。
锦瑟看着手中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的心,面露甜笑,瞧着很是乖巧软嫩。
十世善人的心果然不同于寻常人,已经脱离了血肉所化,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里头似有什么隐隐流动着,没有一丝杂质,比寻常人的心纯净百倍。
她转动着打量了一眼,看向他轻轻笑起,“我见你一直不来取,便先帮你拿出来了,我是不是很贴心?”
她眉眼盈盈笑着,像一个讨好卖乖的小姑娘,甜得极招人喜欢。
沈甫亭闻言并未多言,抬手伸向她,面无表情开口,“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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