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州之地,孙传庭的行辕巍峨矗立,古朴而庄重。
早在流贼攻陷开封的次日清晨,孙传庭便审时度势,果断地随同沈槯麾下的大军撤离了危机四伏的封丘,一路疾行,向相对安全的曹州转移。
封丘与开封之间的距离太过逼近,仿佛只隔着一层薄纸,随时都可能遭受流贼如潮水般的猛烈进攻。
沈槯深知,在这动荡不安的局势下,与流贼在河南硬碰硬并非明智之举。
避其锋芒,保存实力,方为上策。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槯大步流星地跨进了行辕的大门,神色坚定而果敢。
他径直走到孙传庭面前,目光中透露出急切的询问:“爹,朝廷那边有消息了吗?”
孙传庭轻轻扬了扬手中的公文,那纸张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希望与重任。
“有消息了,”
他沉稳地回答道,“吏部已经正式下公文,任命老夫为浙直总督,同时,也任命你为南京提督兼领练兵使。
此外,还有两个你的熟人,大同镇守太监张子安已经调任南京镇守太监,大同知府魏大本也迁升为应天府尹了。”
沈槯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官职的升迁,更是朝廷对他们这些忠臣良将的信任与重托。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全部吸入胸膛,然后坚定地看向孙传庭,仿佛在说:“爹,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不负所望,为大明王朝尽忠职守,直到流贼被彻底剿灭的那一天。”
崇祯十五年深秋十月,历经一个多月的艰难跋涉,孙传庭与沈槯率领着万余大军,终于抵达了南京这座六朝古都的城外。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却令人大感意外——城门之外,行人稀疏,街市之上车马寥寥,唯有两行士卒如雕塑般矗立于寒风之中,对那城外黑压压的大军以及孙传庭、沈槯二人的车驾视若无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按照常理,任命孙传庭为浙直总督的公文早在半个月前便应送达南京。
无论是出于官场礼仪,还是为了日后与同僚和睦相处,南京的六部九卿、布政司、按察司以及应天府的官员,乃至南京的勋戚豪强,都应出城相迎。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不仅留都的六部九卿和勋戚豪强未现身,就连布政司、按察司和应天府的官员也未见踪影。
此情此景,着实令人费解。
沈槯策马向前,与孙传庭并肩而行,低声说道:“老头,这气氛有些诡异啊。”
孙传庭微微颔,神色凝重:“老夫身为钦命的浙直总督,乃大明朝的封疆大吏,更是一品大员。
留都的六部九卿和南京的勋戚豪强不来迎接也就罢了,连南京布政司、按察司以及应天府也无人迎接,这实在非同小可。”
沈槯点头附和:“是啊,顶头上司新官上任,身为下级却不来迎接,这做得确实有些过分了。
难道他们就不怕你日后算账?”
孙传庭沉吟片刻,道:“看来南京的这潭水深得很,比你我想象的还要深得多。”
沈槯点头赞同:“看来南京兵部也不会派人来安排军务了。
我还是先让大军在城外暂时驻扎,然后再陪你一起去六部衙门交割公文吧。”
孙传庭点头应允:“也好。
前面路边有个茶摊,老夫就在那里等你。”
随后,沈槯告别孙传庭,指挥大军在南京西北角安营扎寨。
待营寨安顿妥当后,他又带着嫩娘、吕六以及五十名亲兵,在街边茶摊上与孙传庭汇合,一同前往南京六部衙门。
然而,在南京六部衙门,两人再次遭遇了闭门羹。
原本要与孙传庭和沈槯分别交割公文的南京吏部尚书何熊祥和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居然都告病在家,未曾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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