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耐烦地道,“朕也不相信他是刺杀苏力金的幕后主使,可证据确凿,这白纸黑字上都明晃晃地写着呢!”
“或许是有人诬陷——”
皇后话说一半,察觉到不妥之后又立刻改了说辞,“跃儿的确是豢养了私卫,犯了大错,可不一定那晚火烧典客署的黑衣人就是他手下的私卫呀,或许是大理寺卿弄错了也不一定呢?这长安城中,未必只有跃儿一个豢养私卫。”
皇帝抬手揉了揉眉心:“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朕也说了,他豢养私卫不要紧,毕竟有些事情的确是不能放到明面上去做的,他也大了,是该有自己的心思了。
可是他连做都做不好!
这么轻易地就让人查了出来,他这个太子未免也当得太无能了些!”
皇后道:“大理寺卿素究要案,手下能人无数……”
“那他手底下难道没有几个能人门客吗?若是连这点都办不到,也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
皇后不说话了。
过了半晌,她才轻声道:“那此事……陛下意欲何为?”
皇帝叹了口气,面上显出几分忧愁之色来:“就先这么着吧。
皇后,这些年来我们都太惯着这孩子了,从古至今,有哪个太子能像他这般高枕无忧的?生来便是嫡长子,东宫太子之位更是唾手可得,没有费一点心思……跃儿他,始终是太顺风顺水了一点。”
“那陛下的意思是……”
“给他一点教训。”
皇帝眼底沉沉,“让他吃点苦头是对他好,免得他将来摔更大的跟头。
至于苏力金一案,还是要继续查下去,朕也跟你一样,不相信此事是跃儿所为,背后一定还有主使之人,朕会加大力度派人去查的。”
六月中旬,大理寺卿上奏东宫豢养私卫,几天之后,宣政殿传诏圣旨,着禁足太子于东宫,无诏不得出。
伴随着圣旨前往东宫的还有一列戎装甲胄的御林军,宣旨的内侍才踏出东宫大门,御林军就把整个东宫都层层围住了,包裹得犹如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同日,三司再次提审昭武将军谢初,皇帝亲临诏狱,亲自审问谢初关于刺杀孟邑王子一事。
“母后!”
沈令月急匆匆地提着宫裙跑进了芷阳殿里,甚至不待周围宫女通传,她就小跑着进了内室寻到了皇后,扑过去半跪在地攀着皇后的膝头道,“父皇把大哥禁足了?怎么会这样?大哥豢养私卫一事是真的?”
“你别着急。”
皇后连忙弯腰握住她的手,“你父皇行事都有分寸,你大哥他在这件事上的确做得不好,如今被禁足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教训。”
“可是大哥他不可能去刺杀孟邑王子的,就算有,他也不会暴露得这么简单,让大理寺卿只花了十来天就查清了整件事,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肯定是有人陷害他!”
沈令月急道,“还有表哥,他早就跟我说了,虽然想替我教训孟邑王子出出气,可也明白教训他于国事无益,怎么可能会去刺杀苏力金呢?那苏力金定是在撒谎!”
前面的话,皇后还认真听着,听到后来,她的面容就有几分无奈了:“令儿,母后知道你相信初儿,可是孟邑王子身受重伤,一口气差点提不上来,就是这会儿,他也依旧昏迷着,情势危急。
在这个关头,他又怎么还会有这个心思撒谎呢?”
沈令月一呆:“母后,你不相信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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