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皇叔,侧卧。”
我脸上一燥,依言侧卧于书案,一头湿发垂散到地上,手依然压着腰间的卷帛。
这已经是我的底线了,我容忍到他胡闹到这地步,他若得寸进尺,我定不会再由他。
萧独倒算规矩,研了研墨,便挥毫落纸。
他勾线运笔,竟已变得潇洒自如,远不似几年前那样笨拙,寥寥数笔就已见雏形,一眼看去,竟是神形俱在,笔力已由皮至骨。
明明是如此暧昧又出格之事,他却专心致志的,似我当年教他学习之时。
不知怎的,我就是受不了他这般认真的样子。
我自小受宠,是天子骄子,可身边充满尔虞我诈,母妃因受宠更是身处涡流之中。
我自小便被母妃寄予厚望,也将保护她与太子之位视作头等大事,时时想着如何防着被算计,如何算计别人,练就了一身铜皮铁骨,一副凉薄心肠。
二十多年来,未有一人,能入我心,我亦深信,除了母妃,不会有人珍视我萧翎这个人。
但萧独这狼崽子,却一步一步攻进我的禁区,像在刻意破坏我笃信的戒律一样,次次将我逼得一退再退,不得不重新设防。
他时时抬眼,目光如流火,在我身上游走。
我被他看得沁出汗来,将身上搭得帛书都濡湿了,取下也不是,不取也不是,手一松,帛书便落到地上。
我伸手去捞,另一端却滚到萧独那里,被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按住,扯了过去。
这下,我身上是彻底光了。
“皇叔,别动。
你一动,这张画便毁了,要重来。”
我压着耻意,催促:“你快些画,孤可没那个耐心,都困了。”
萧独朝我身下看去,在纸上落笔。
我闭上眼睛,想起那日轿中发生的丑事,只觉笔不像落在纸上,像落在那处。
身子如此敏感,只令我无地自容,想掩都来不及。
想到此般丑态尽给这萧独画进画里,我忍无可忍,从案上起身,胳膊肘撞到案上的墨砚,就听足下“咔哒”
一声,我一脚踩空,被萧独纵身一扑,将我搂入怀。
身子栽进一层软布之间,又落在不硬不软的物体上。
我扯开身上覆的软布,才发现是暗红的帷帐,我掉在一张榻上,抬眼望去,四周幽暗昏惑,依稀可见墙上挂着许多画像,千姿百态的——都是我。
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我眼睛便被捂住了。
“不许看!”
沙哑的声音在耳畔骤然响起。
“孤……什么也没看见!”
我心知是误掉进了这狼崽子藏存粮的地方了,又被他捂着眼睛,将我压在榻上,不知所措得,当下便想喊人,还未出声,嘴唇便被一下封住,双手也给什么绑在头顶。
“哐啷”
一下,上方的暗门合上了。
萧独重咬了我一口,松开嘴:“皇叔…你自己跳下来,叫独儿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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