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除了行李,韩铮和裴侍郎一行人并没有带什么东西,回去的时候,他们不但带了一大箱子的证据,还带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也就是所谓的人证。
庄主簿装模作样地跟韩铮和裴侍郎告别,“两位大人在州府期间,行事果决,智慧无双,下官深为敬佩,原以为还能与二位大人再共处一段时日,没想到你们这就走了,下官真是不舍。”
韩铮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庄主簿既然不舍,不如与本官一起回京城?这次查案,你也帮了忙,到京城后,说不准陛下会为你赐官。”
庄主簿连连摆手,“韩大人莫要逗下官,下官一个小小的主簿,哪里有机会见到陛下?再说下官也不能离开这东海州,如今新知府还未到任,府衙内的时候还得下官管理着。
下官既然当了主簿,就要把事情做好,为百姓造福。”
“说到新知府。”
裴侍郎站出来,道:“听说陛下已经安排过,仔细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恭喜庄主簿,接下来可以歇息一阵子。”
庄主簿的脸色登时变得有些差,他干巴巴地笑着:“裴大人说的是,下官也期待新的知府大人到。”
说完了话,韩铮和裴侍郎不再多留,坐上马车离去。
官兵们走在他们的马车周围,以防有人刺杀。
看到他们出城门并且走远,庄主簿的表情转为阴狠。
衙役站在他身边,“大人,他们就这么走了?”
“查明了真相,找到了证据和证人,他们还留在州府做什么?”
庄主簿不耐道:“早该把证据拿出来,他们在这里近两个月,平白让咱们受了两个月的约束。”
衙役:“主要是上面的让他们查,不然太容易查到真相的话他们不一定信。”
“这倒也是。”
毕竟他给他们准备的证据直指太子殿下,三两天就查到的话,换成他他也不信。
车子晃晃悠悠,韩铮和裴侍郎坐在马车的两侧,一起看向同样坐在马车内的老汉。
这位老汉姓沈,是个更夫,自称是知府被杀案的证人。
在他的口中,知府和其他几个县的县令查到了太子侵吞田税的证据,太子怕事情泄露,派人杀了知府和几个县令的全家。
而知府被杀时,他打更路过,正好听到太子手下的对话。
当然,这些都是假的。
这沈更夫家中穷苦,庄主簿找到他,说只要他作伪证,指认太子是东海州大案的幕后指使者,他的儿子孙子便可得到白银千两,一世无忧。
沈更夫一心想让子孙过得好,相信了他们的话,主动到府衙找韩铮和裴侍郎,表示自己是人证。
韩铮和裴侍郎在他主动承认自己是人证的那天就查清了他的底细,只等着今日查问。
眼下时机正好,于是裴侍郎道:“这位老人家,你说是太子派人杀的知府和县令,这是真的吗?”
沈更夫怕裴侍郎,总感觉自己被看穿了,但是一想到家里的孩子,他便鼓足了勇气,“是,草民确实听见了,没有错。”
裴侍郎点点头:“只要你确定就可以,你要切记,皇子是皇上的儿子,不可污蔑。”
没等他回答,裴侍郎一字一顿:“大禹律例规定,污蔑皇子者,不论轻重,主谋凌迟,其九族全部流放千里。”
沈更夫被吓到,一时间有些退缩,但他仍嘴硬道:“我没有说谎,我是亲亲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