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郭主任够偏心的,每年都派沈大夫去棠县,这郑明辉来辽西这么多年可是一回都没去过。”
“谁让别人是主任的得意门生呢,要说这沈大夫脾气也是怪,服个软的事情。”
“真是倒霉催的,要不是两年前......”
“打住,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提这事儿干嘛,散了散了。”
听见里面的人渐渐安静下来,秦司漫收起脸上的疑虑,装作无事人似的跨门进去,拉开自己座位的凳子坐下。
拿过桌上的水杯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却并未放回原处,捏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手指头敲打着。
余光瞟见钟向文进来,秦司漫对他勾了勾手指头,“来,问你点事。”
钟向文扶了扶眼镜,拉开旁边的凳子坐下,“秦姐啥事儿?”
“科里对上午的事,什么态度?”
“郭主任简单批评了几句,出面跟病人及其家属道了歉,另外……”
“另外什么?”
钟向文有些欲言又止,脸上愤愤不平,“今年去棠县下乡的医疗援助项目组的负责人,又是沈老师。”
又是。
秦司漫停下了手指的动作,“我记得辽西规定的是,除开当年新招的,住院以上级别的每年轮流去。”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郭主任和沈老师好像不怎么对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真替咱们沈老师不值。”
看来他也不知道两年前的事。
秦司漫心想着,不再多问,三言两语把钟向文应付过去。
坐了不到五分钟,终是没能耐住性子,起身离开了办公室,起先还是慢走,后来越走越快,近乎于小跑。
秦司漫一把推开沈琰办公室的门,门与墙相撞,发出一声巨响,沈琰看向她,满脸惊异。
“秦司漫,你有什么事吗?”
“我跟你一起去。”
“去哪?”
“棠县。”
沈琰一怔,轻叹一口气,冲她招手:“把门关上,过来坐。”
秦司漫微喘着气,顺手带上门,上前几步拉开椅子坐下,迎上沈琰探究的目光,又重复了一遍:“我跟你一起去棠县。”
“你今年刚来的,不在筛选范围内。”
“那你破个例,这个下乡活动,本来就没什么人自愿,我拿走一个名额,对科室的人来说不是件好事吗?”
秦司漫说得句句在理,沈琰一时之间找不到什么理由反驳。
棠县位于辽州市的一个山区,是市里重点扶贫县区。
辽西作为辽州市排名第一的医院机构,为响应市里的要求,每年都会在各个科室挑选医生成立项目组,前往棠县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医疗援助,义务帮当地人看病治疗并且科普简单的医学知识。
但受环境影响,每年主动申请的人寥寥无几,受苦受罪先不说,关键是没有实质性的奖励,当真是把义务两个字在明里暗里都贯彻到底。
沈琰只当秦司漫是头脑一热,轻笑一声,奉劝她:“别以为去那里是度假的,工作一点不比医院轻松,大夏天也没有空调,你可想清楚了。”
“那你呢,条件这么不好,为什么每年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