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后,经过短暂的准备,《忠肝义胆护稽城》、《大渠六杰》接连上演。
这两场戏的精彩程度还要在《幽山群侠传》之上。
前者讲述渠国立国十七年时,彭国大举入侵,接连吞并应州、迟州,最终兵临稽城之下。
稽城是渠国大京最后的门户,一旦城破,十数万精锐重甲便可长驱直入,横扫无险可守的大京。
危在旦夕之际,朝臣或建议依附彭国,或商榷迁都的事宜。
唯有开国老将楚成忠力排众议,立下军令状,亲自带兵死守稽城。
面对兵力相差几十倍的彭军,楚成忠鼓舞士气积极迎战。
最终坚守三十九日,等来了寒冬,彭军只得撤退。
次年开春,楚成忠领兵主动出击奇袭,以少胜多,接连收复应州、迟州,一路势如破竹攻入彭国庆州,逼得彭国主动议和,换来两国长久的安宁。
后来渠帝亦没有惧怕楚成忠功高盖主,史无前例地将其册封为允州世袭刺史。
这段君臣相得的故事传为佳话,成了渠国的经典戏目。
而在楚家治理的允州,更是每一家戏楼、戏班子都将这场戏烂熟于心,常常献演。
后者《大渠六杰》,则讲的是渠国六位名士从彼此相轻,到惺惺相惜,最后共同辅佐渠帝,开辟大渠盛世的故事。
这六位名士在渠国都是家喻户晓的人物,被并称为‘大渠六杰’。
后来很多有志之士在历史长河中也曾绽放独属于自己的光芒,成为当代的‘数杰’。
“……只不过其他‘数杰’可以有很多,但‘大渠六杰’只此六人。”
最后一场戏落幕,袁震讲解道。
“你今天第一次看,就这么清楚吗?”
季玄还颇为惊讶一向喜好江湖的袁震竟对名士们的事迹如此熟悉。
袁震露出更吃惊的表情:“别的可以不知道,但作为渠人,应当都听说过大渠六杰吧?”
“这倒也是。”
季玄自然也知晓这六人的大名。
“季兄,你该不会以为我袁震纯粹是个大老粗吧?”
袁震神色认真,“我念书的时候,在我们镇的义塾一直都名列前茅,我还为这事后悔过呢。”
季玄笑了笑:“书读得好,有什么好后悔的?”
“就是因为那会儿书读得还算不错,我爹才觉得我是考功名的料,怎么都不让我当个刀客闯荡江湖。
你说我当时要是大字都不识一个,天天和教书先生对着干,他不得巴不得让我跑外面折腾去?”
袁震说的有理有据。
“也是。”
季玄点了下头。
三场戏都已结束,看客开始散场。
袁震抓了两把没吃完的瓜子塞进兜里,恋恋不舍地起身:“走吧季兄,等有钱了再来看。”
“好。”
季玄多少也领略到了戏剧的魅力。
要是真的不再拮据,他自然不介意再与袁震过来看几场新鲜的。
只不过他对待遇没那么多要求,还是觉得第一层的座位更值得去买。
出了花月戏楼,二人神清气爽,各自都觉得收获满满,开始奔着北城门走去。
到了城门口,袁震还是先反复看了看张贴的告示,又不死心地问了几个在县城住着的百姓,最后不得不接受了汝昌县一帆风顺平静如水的事实。
其实这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