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梅师伯,你怎么变成花脸猫了,哈哈哈”
看清来人后,我吐掉嘴里的尘土,看着正在上下齐手给我检查伤势的一梅师伯,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垃圾堆里给我打伞的师秦,一种劫后余生的美好情绪由心而生,眼前的一梅师伯满脸黑灰,头发凌乱,一只衣袖还少了一半,胖胖的脸蛋像是长了胡子般,样子很是搞笑,或像只大猫咪,想到此处,我没憋住,竟笑了出声,这不笑还好,一笑就扯动了扭伤的肋骨,痛得我一阵龇牙咧嘴。
“还能笑,看来问题不大,你去看看陈远国,好不容易找个天赋异禀的,别给我炸死了,多可惜,再说,我押金都交了,也不知道这人死了钱还能不能退回来”
看我能说能笑的,一梅师伯瞬间松了一口气,也跟着我笑了起来,期间还不忘趁我不注意一巴掌扇我胳膊上,痛得我直接跳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原来我左手臂上被划出一条蜈蚣般血淋淋的伤口,而一梅师伯这一巴掌,彻底把我的伤口给扇裂开来,一股黑红的血液顺着衣角往下滴,细看血中还掺着一些细碎的玻璃渣,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些东西要是夹在肉里没被弄出去的话,估计伤口明天就得发炎,虽是很感谢一梅师伯的救命之恩,但是,这样粗暴的方式,我多少还是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师伯真的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咳咳,妈呀,噗噗”
我身旁的土堆像虫子般突地蠕动了起来,伴随着一阵沙哑的声音,陈远国露出了自己灰扑扑的脑袋瓜:“一梅妹妹,我感觉我终于找到了组织,哪里舍得去死呀,押金这事儿,就别想了,我可是不会退的”
“别贫了,要没事就赶紧起来,这么大的动静,一会儿就会引来很多人,这里无缘无故的爆炸了,我们又在现场,任凭我们十张嘴也是解释不清的”
一梅师伯起身抖了抖衣服上的灰尘,随意地整理了一下额前有些稀疏的刘海,催促着我们赶紧离开。
“等等”
就在我和陈远国相互扶持着快走到大门时,一梅师伯突然叫住了我俩,陈远国一脸疑问地看向一梅师伯,见师伯有些迟疑,不停向后张望,我心中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
一梅师伯一直盯着保安室的方向,与刚进来时那个乱七八糟的小屋不同,此时的保安室已化作一堆粉渣,就算仍有未塌陷的地方,此刻也冒着浓浓的黑烟,想必爆炸点应该就在保安室附近,而那个醉酒的老保安绝无生机。
我与师伯无心杀伯仁,伯仁却因我们而死,这算不算是我们师徒二人犯下的杀孽呢,带着满心的愧疚,学着一梅师伯的模样,我朝保安室深深的鞠了一躬,见状,陈远国也是满脸的愧疚,跟着我弯下了腰。
一梅师伯头回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远国,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她喃喃问道:“陈远国,你可否值得我二人信任?”
“啥?你说啥?一梅妹妹你声音太小了,我听不清”
或许是被爆炸声暂时削弱了听力,站我身边的陈远国并未听清一梅师伯的自言自语,他掏了掏耳朵,扯着嗓子问。
“算了”
见陈远国的动作夸张又滑稽,一梅师伯摇了摇头,不再搭理他,而是再次转身面向保安室,与不远处一片凄凉的废墟截然不同,站在空旷处的一梅师伯脊背笔直,艳色的衣衫随风飘荡,像极了一朵生机勃勃的杜鹃花,开在了最陡峭的悬崖上。
一梅师伯咬破了自己的左手中指,指尖渗出一抹鲜红,血水滴入师伯脚下的土地,就在那一刻,我发誓,我仿佛感受到了有一股隐藏的力量,伴随血水蜿蜒流入尘土之中。
一梅师伯闭上眼睛,不停地盘弄着自己的指关节,这个我是知道的,我曾见师秦用过,名为指验术,通过大拇指腹触摸其余四指指结,按照相士三十六时辰列表来验算,从而算出一个最近的吉时,这样的时间受用虽是不长,但极其准确,非常耗费精气,一般适用于死于非命或者妄图改命之人,要不是非算不可,一般的相士是不愿用这样的方式替人把时辰的,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如若是这老保安命中有此一劫那无话可说,但要是因为我们的介入,让本不该绝的老保安枉命,死不对时,会导致这老保安死后魂无可栖,是死不安宁的,不但死不安宁,说不定还会因为不恰当的安葬方式影响后人气运,翻译成白话,大致就是说搞不好的话会霉三代的。
此时,一梅师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强行用精血入引,替这老保安修改气运,让他得以安息,只是,这样法子多少是有些伤身的。
陈远国是外行人,看不懂我们的术舞,只觉得这一梅师伯像中邪般咬破自己的手指,然后冲着那片废墟胡乱跳舞,跳得还有些难看,他歪头看我,满眼疑惑,似乎是希望在我这儿得到一些答案。
“这是一种相舞,能够让人得以往生”
资质平平和长生不死两种属性加身,陈生只想大喊一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老年穷。当宗门天骄崛起的时候,陈生还活着。当宗门天骄晋升长老的时候,陈生还活着。当宗门天骄寿终正寝的时候,陈生还活着。活着,熬成老前辈,他就能对小辈指手画脚,以大欺小了。悠悠岁月。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而陈生长驻光阴岁月不死不灭,淡看天骄起起落落,超然物外。...
众人不!你不想!...
胡莱先生,当今足坛像您这样只会进球的前锋生存空间越来越狭窄但尽管如此,您还是取得了耀眼的成就,请问您的成功秘诀是什么呢?在一个冬日的午后,胡莱向来自全世界的记者们展示他刚刚获得的至高荣誉,有记者向他提出了这样的问题。面对记者们投来的目光,胡莱的思绪却回到了中学时的那个下午,他孤独的站在球场旁边看其他同学踢比赛,他们不让他上场,觉得他是来捣乱的。他还想到了教练板着脸对他说的话胡莱,如果你不能付出十倍于别人的努力,你的天赋就只是毫无价值的石头而已。以及一个不屑的声音现代足球对中锋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全面,你只会射门有什么用呢?最后他的思绪定格于那时,夜幕已在东方的天空中若隐若现,在周边长满了荒草的废弃空地中央,有个女孩子很认真地对他说胡莱,你其实是有天赋的,而且是很厉害的天赋!因为你知道球门在哪里!胡莱盯着女孩子的眼睛,从那双眼眸中看到了身后的夕阳。阳光映在瞳孔中,流动着,燃烧着,凝成一道光环,仿佛要把自己也融化在这光芒中一样。收回思绪的胡莱重新回到了这个暖和的冬日午后,面对兴致勃勃的记者们,他微微一笑因为我知道,球门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