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闭上眼睛,全是这姑娘的纯真眉眼,捧着他的脸嘟嘴:“我怎么还是十九岁啊。”
厉坤笑她:“十九岁怎么你了,这么不待见?”
迎晨心无城府,理直气壮:“二十岁才是法定结婚年龄——我要嫁给你啊。”
嫁字写了一半,人就没了。
前情往事如今说起,厉坤眼里的伤心依然有迹可循。
他看着迎璟:“你姐那时候跟我说的最多的词,是永远。”
说到这里,他拳头都不由地握紧,再难压抑地责问:
“回去问问你姐,说永远的时候,惭不惭愧啊!”
迎璟微微怔然,满腔的怒火渐渐偃旗息鼓。
他虽然刚成年,但男人与男人之间,真真假假他还是能够分辨。
厉坤言辞锋利,但他从没有把抢肾|源这件事的怨恨牵连到迎晨身上。
他还是用理智在撑着,一码归一码,仇是仇,爱是爱。
能把这两件事分得如此清楚,已是难能可贵。
迎璟这一刻有点动摇了,厉坤可能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冷硬无情。
时隔多年,厉坤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袒露心声。
他颓靡得仿若受到重挫,说:
“我那么喜欢你姐,喜欢到命都可以给她。
哪怕出事的时候,我也说服了自己,她是无辜的,是不知情的,我不能迁怒她。
但她装得那么可怜,给了我一颗糖,第二天就他妈去国外逍遥快活,这一巴掌我受了——现在她说要和好,我就必须顺着吗?”
厉坤字字铿锵:“老子也是要脸的!”
这抽筋扒皮一般的交心,几乎要了厉坤的半条命。
他下颚咬得死死,指甲抠进掌心,稳了好久才把情绪给稳住。
然后淡声问迎璟:“还打吗?”
少年身形定住,跟地上拖出的影子一样沉默。
厉坤点点头,“好。”
他深吸一口气,迈大步,要走。
激烈发声后的训练室,一瞬安静,更令人窒息。
厉坤和迎璟肩碰肩,迎璟也像抽空力气一般,竟被撞得往后退了两小步。
厉坤眼底一片潮热,他踏出大门,先是左脚。
“有原因的。”
迎璟的声音很突然,道破沉默。
“我姐姐不告而别,是有原因的。”
厉坤已经抬在半空的右脚,就这么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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