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语气愈发诚恳:“我这条命,本是小姐所赐,此生此世,但求能结草衔环,以报万一。
若真有离去之日,也必是先以这残躯,偿还小姐的再造之恩。”
顾言深闻言,不禁微微咋舌,这番肺腑之言,即便是他这般历经风霜之人,也不由心生感慨,为之动容。
他欲言又止,嘴唇微张。
未及言语轻启,少年已似洞悉心扉,以一抹淡然的宁静回应:“少将军此番询问,皆源于对小姐安危的深切关怀,温衍心中自是明了。”
顾言深闻言,唇边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在少年身上停留片刻,随后轻声道:“如此,便好。”
“若无他事,温衍先行告退。”
言罢,少年抱拳一礼,动作间透着几分不卑不亢的雅致,随即转身,步履轻盈地退出了书房。
书房之内,案几之上,密密麻麻地堆叠着机要文书。
顾言深轻轻拾起案上的竹筒,指尖轻旋,机括之精巧于无声中展现,完好无损,未曾有丝毫被窥探的痕迹。
他轻抚着下巴,目光深邃,“亲卫。”
门扉轻启,一名身形魁梧、面容冷峻的侍卫应声而入,抱拳行礼,“少将军。”
顾言深修长的手指轻轻捻起案上的竹筒,轻轻一倒,一封密信悠然滑落。
他凝视着那封信,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疑虑,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探究:“这封信,他当真未曾有过丝毫触碰?”
亲卫闻言,面容更加肃穆,语气坚定:“回禀少将军,属下自领命以来,寸步不离,紧盯其行踪,确确实实未见其有任何可疑动作。”
“哦?”
顾言深轻吟一声,眉宇间微蹙,似是在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空无一人的空气发问,“这……倒是出乎意料。”
言罢,他轻轻抬手,示意亲卫退下。
亲卫领命,再次躬身一礼,随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
那少年,若非是秉持着一份近乎执拗的愚忠,便定是那深谙世故、心机似海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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