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一边将袖口松散的带子给系紧,一边拎着斧头:“只要你们离我远一些,我保证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白熠走后,李世民也没有什么兴致继续打猎,观音婢瞧出他兴致不高,顺势道:“回去吧,今天实在太冷。”
两人一路上都沉默不语,一前一后进了府门,管家似乎已等待多时,见李世民回来,急忙跑过来附在李世民耳边说着什么。
只见李世民面色一变,他紧紧揪着管家的衣襟:“此话当真?”
管家被李世民这副模样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道:“回大人的话,这事小的可不敢瞎说,唐王收到消息后,吩咐大人快些去唐王府呢。”
观音婢虽然不知道方才管家与李世民说了什么,但李世民这副神色的确骇人,她道:“出了什么事?”
李世民挥手命管家退下,一边往屋中走,一边道:“太上皇遇弑,父王命我去唐王府一趟。”
观音婢许久未曾回过神来,眼下洛阳那边亦是蠢蠢欲动,诸位朝臣欲立越王杨侗为帝。
观音婢粗略一想,便知李渊此时匆忙将李世民叫过去是为何事,若杨侗当真被立为帝,自然会威胁到李家日后的路。
观音婢跟在李世民身后进了屋:“父亲先前拥立陛下继位,说明父亲还未下定决心,太上皇身故,不失为一个好时机,我们定要好生把握。”
正逢阴月听闻两人回来后,过来给李世民送糕点,她刚一走到门口便听到了观音婢的话,她本是转身欲走,将这消息告知李建成,但瞧院中的下人都见到了自己,只好故作坦然的请下人通报。
“妾今日做了青团,听闻大人和夫人回来了,特意送过来给二位尝尝。”
说罢将雕着狼纹的银盘放在桌上:“妾瞧大人与夫人似乎还有事要商议,便不叨扰了,妾告退。”
观音婢见阴月今日如此懂事,心中还觉惊诧,她与李世民互相兑了眼风,皆闭了嘴。
阴月从观音婢的院子一出来,便给李建成去了信,告知李建成眼下太上皇已故,唐王传李世民过去商议的事。
李建成捏住信纸一角,慢条斯理将信纸点燃,静静瞧着它燃成一片灰烬。
自从李智云一事后,李渊对他便没有先前那般上心了,此番议事,李渊并没有通知他。
李建成端坐在椅中,面色很是平静,眼下杨广已去,李家登位是大势所趋,站在风口浪尖处,他此下要做的便是以不变应万变,只是,这被自己父亲与弟弟摒弃在外的感受,还真是不怎么样。
另一边,李渊此时也已察觉到事态的严重性,若此时杨侗再称帝,以杨侑眼下的状态,根本不敌那帮老狐狸,如今唯一之计便是自己取杨侑而代之。
李世民听罢李渊的话,道:“洛阳那边的动作很快,此时陛下应当也知晓此事了,不如父王现下进宫与陛下商讨此事?”
李渊瞧了李世民一眼:“商讨?”
李世民抱拳:“即便是做最坏的打算,我们也需时间来部署。”
李渊觉得李世民的话有道理,少顷,道:“那本王这便进宫去瞧一瞧陛下。”
李世民走后,观音婢在屋中歇息,正要拈一块青团尝尝,便见管家又拎着袍角跑了进来:“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观音婢道:“大人不在家,你打发了吧。”
管家又道:“那人说是找夫人的。”
观音婢顿了顿,她刚来大兴不久,还未曾打入京都这帮贵妇们的内部,此时杨广刚一去,李家被推到了最前,时机如此敏感,谁会动作如此之快?
观音婢问:“那人可报了名号?”
管家回:“说是叫白熠的。”
观音婢扶额:“让她进来吧。”
两人刚刚才见过面,观音婢并没有如隔三秋之感,她隔着桌子瞧着白熠:“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你们不能动陛下。”
白熠捏紧了拳:“陛下自幼性子便好,你们让他退位,他定会应下的。”
观音婢为白熠倒了杯茶,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陛下会否退位是陛下的事,天家之事可不是李家能左右的了的。”
白熠将面前的茶杯拂开:“观音婢!
你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说的什么你心中自然清楚,我再不济,名义上也是公主,是陛下的姑姑,太上皇虽已不在,但朝中并非没有追随太上皇的忠臣,你们莫要逼我。”
观音婢正要品茶,听到白熠的话后,动作一顿,她又将茶杯轻轻放回原处,笑道:“想来陛下与公主的感情极好,可即便再好,公主这话也有些咄咄逼人了,我们李家向来忠主,公主如此说,是在告诉观音唐王有谋反之意?公主如此诋毁唐王名声,最后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白熠知道自己的嘴皮子不如观音婢利索,逞口舌之快她占不了上风,遂将态度放软了些:“若是陛下能平安,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助你们一臂之力,陛下性子软弱,届时让他做个闲人便好,他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想必你们也知道洛阳那边也不安稳,李家若能得到朝中老臣们的支持,自然是如虎添翼,届时一统天下还不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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