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絮絮叨叨的五页纸之后,姜达话锋一转,提到了上京之事。
这次语气中,就没了那种激动之情,还说愧对梁丰的信任,要另访医生帮他调养云云。
看着这些略显落寞的文字,梁峰不由皱了皱眉,上京面圣不是这个时代最高的荣誉吗?姜达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放下姜达的书信,再看王汶的,梁峰顿时找到了其中关键。
王汶的书信说的大体是同一件事情,不同的,则是关于东赢公的种种。
他在信中颇为羞愧的提及了东赢公未曾带僧人上京的事情,又说怀恩寺准备在七月中旬举办法会,届时也会为他祈福。
不知他能否前往晋阳,参加法会。
仔细看了两遍书信,梁峰的眉头才略略舒展开来。
看来这次幺蛾子是出在了那个东赢公司马腾身上。
这家伙没打算带和尚一起玩,才让和尚们准备自己开法会扬名了?难怪姜达信中会有些郁郁寡欢的意思,看了上京不是汇报成绩,是次政治投机。
这种事情,梁峰在亲戚聚会里听过不知多少,熟知里面的套路。
立了功,就要有人升迁有人领赏,不过获得最大政治利益的,从来不是真正的基层人员。
只有领导慧眼识英雄,才有功绩可言嘛。
这样的破事,梁峰毫无兴趣。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反而是最后那个邀请。
怀恩寺要召开法会,邀他前往?
像是发现了梁峰面上神情不对,梁荣低声问道:“阿父,出什么事情了吗?”
“王中正想邀为父前往晋阳。”
“那……那阿父要去吗?”
梁荣立刻忧愁了起来,阿父身体还没康复,真要离家远行吗?
梁峰醒过神来,笑着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当然要去。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安慰几句,让侍女把小家伙带了下去,梁峰转身对绿竹道:“叫江倪过来,我有要事吩咐。”
不一会儿,江倪就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梁峰开门见山道:“最近粮价是不是涨的厉害?”
江倪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答道:“启禀郎主,是涨的厉害。
如今夏收已经过去许久,秋收却还有些时日,各家各户都开始屯粮,估计粮价一时降不下来。”
“粮铺里降不下来,那些高门大户手上还有粮吗?”
梁峰追问道。
不太明白郎主这话的意思,但是江倪依旧有一说一:“高门都会储粮,少则数百石,多则上千石。
不过这些人自持身份,是不会直接买卖粮食的,都是通过粮铺控制市面粮价。”
高门是永远不会缺粮的。
哪家没有几个秩比千石的高官?光俸禄就是老大一笔。
加之名下几处占田四五十倾的庄子,每年发卖的粮食恐怕都有上千石,更别提家中存粮了。
大旱与否对他们根本没有影响,恐怕还能趁着灾荒多收些仆僮,扩大庄子呢。
梁峰闻言轻笑了出来:“有粮就好。
过些日子,我要前往晋阳参加法会,你先随王府的信使一同过去,探探那边的风头。”
江倪眨了眨眼,什么风头?
梁峰能看出他的困惑,浑不在意的笑笑:“之前我不是说过,要想法从晋阳卖粮吗?这次,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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