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玲珑摇头:“现下还未曾有何计划,但我总不会一直待在这种地方,所以我不能有孩子这种牵挂!”
碧落着实未曾想到她心中竟还有这样的想法,呆愣了半晌,想到她在这侯府中虽锦衣玉食,但到底是个人家的一个妾,现在受宠还好,若是将来那人一旦厌弃了……
思及此处碧落心中一横狠狠点头:“好,姑娘走的时候一定要带上碧落!”
见她竟未反对,曲玲珑欣慰拉过她的手笑道:“自然要带你,还有我阿爹,咱们三人定还要像以前那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她自遇到顾西臣便从未展颜笑过了,此刻见她舒展了眉眼笑的很是憧憬美丽,又闻她此话,碧落眼中渐湿:“对,咱们还要像以前一样!”
见她还湿了眼,曲玲珑点着她的鼻尖:“傻丫头!”
她越这样坚韧碧落越心疼,到底还是担心她的身子,望着她手中的香囊脸都快皱成了一团:“可这麝香到底太过毒辣,那女大夫都说了会致使妇人无孕呢!
我还是帮姑娘想些别的法子吧,总归有不伤身又能避子的!”
曲玲珑摇头:“我之所以选择麝香便是因为它方便不宜被人察觉,若用别的法子无外乎服药之类,在这里是万万行不通的!”
她说着又是自嘲的笑了笑:“再说了,我如今这幅残败的身子是断不会再嫁与旁人了,有孕无孕又有什么干系?余生我只想陪在我阿爹身边!”
“姑娘!”
碧落心疼的握紧了她的手。
总算了了一桩大事,曲玲珑心中轻快了不少,将那玉色纱挑线绣茶花香囊重新系回自己腰间,抬眸时无意间望到菱花窗外有株修剪的很是精致的木槿花,是嫣红色的,在阳光下越发显得娇颜。
她自来此便一直郁郁寡欢鲜少外出过,便是出去也未曾有心思观察旁物,是以竟还不知这清芷园中竟还种有花儿。
她自小便喜欢花朵,在青桑县时便在后院阁楼下种了许多,此刻忽然见到便如同见到故人一般亲切、欢喜,下榻出了去。
见她要出去,侯在外间的丫鬟忙撑了竹伞过来劝道:“午间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奶奶还是莫要在此刻出去罢!”
也不知是因为了了一桩大事,还是见到了外头盛开的花朵,曲玲珑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闻言转脸笑了笑:“不妨事,我不需这竹伞!”
那丫鬟是头一次见她笑,一时心都顿住了,待回过神,人早就已经掀开莲青色凤穿牡丹的厚重门帘出了去。
这请芷园中的布景很是不错,虽只是间住所却也不小,外头竟也有那画廊、假山流水,期间还点缀着花鸟虫鱼。
曲玲珑方才透过菱窗看到的便是那种在圆门处的一株木槿花。
这园中景致自有人打理,但那些个明艳的花朵被整整齐齐的规整在用了打磨圆润的黑白石子垒起来的花台内看着很是匠气。
曲玲珑看了会儿,便让碧落回去拿了剪子过来,弯身修剪着花台里头的花朵。
见她开心,碧落也一扫先前阴霾,和一众丫鬟陪在她身后。
美人儿手持金娇剪正修剪着花台里的花朵,因弯了身那一头乌鸦鸦的长发便垂了一些至她胸前,她似乎很开心面上都带着浅浅的笑意,映着眼周的研研红晕,便是那花台里明艳的芍药也比不过她。
顾西臣在园外看了许久,直到发现她那娇颜渐渐被日头晒的嫣红方大步走过去一把将人抱到怀中,一面往房中走一面低头看她哑声道:“娇娇一笑真个如春水映梨花!”
他突然回来曲玲珑吓了一跳,好容易轻快的心瞬间便又沉重了下来。
顾西臣抱着她到内室的矮足榻上坐着,刮着怀中人精巧的鼻尖笑道:“娇娇今个儿出去玩的如何呀?”
曲玲珑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忽然唇上一润是他亲了上来,曲玲珑皱眉抬脸正见他笑的一脸满足:“原来娇娇也想给爷生个孩儿出来!”
他这一句话吓得曲玲珑一身冷汗,愣愣的望着他。
以为她是在害怕,顾西臣忙安慰道:“娇娇莫要担心,这侯府妇人虽多但有爷在,她们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来害娇娇!”
他竟连崔嬷嬷走后的事情都知晓,显然是去问过那女大夫!
真是万幸她没有让那女大夫配香料,曲玲珑一身后怕的冷汗,轻轻舒了口气重新垂下眸子微微点头。
她这样乖巧,顾西臣心中大爱,抚着她的背柔声道:“那香包粗劣,娇娇千万莫戴,赶明个儿待爷进宫向太后老祖宗讨要个顶顶精巧的香囊给娇娇玩!”
他知道这个也没什么稀奇了,曲玲珑并没慌张只垂着眸子点头:“一时新鲜而已,已经将那香包扔了!”
顾西臣颔首正待说话,崔嬷嬷在立屏后恭声道:“爷,饭食及奶奶的补药都好了,现下可要过来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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