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弟”
谢琼琚终于忍受不住,伏在浴桶边缘,带着哭腔喊出两个字。
夫妻间这点事,痛或欢在婉转雨露时,该唤的自然是夫君。
唤手足同胞算什么
然而身后男人闻言却笑了笑,吻过她薄汗黏湿的背脊,停下了动作。
须臾,他将人面庞拨转,凑上去抿尽她唇瓣最后的一点瑰红口脂。
方心满意足将人从桶里抱回榻上。
殿中沉寂,一袭阴影落下来。
谢琼琚知道他立在榻前,在自己。
两年多来,她也算摸清了他的习惯。
每回完事,他便总这样居高临下地她。
然后俯下身来,譬如此刻,擦拭她身上残留的水珠,慢慢绞干她的长发。
今日他心情甚好,闹得久了些,她晕过一回。
于是他还不忘给她按了会发胀的太阳穴,揉一揉酸痛的臂膀。
待这些事毕,又将被衾给她盖上,方才抬步离开。
“阿弟”
谢琼琚尚且保持着侧躺的模样,苍白的面颊突然浮起一抹恍惚的笑意。
唯口中喃喃,唤着她为数不多的血亲。
“谢家郎君又高升了,王妃便该想点这等子高兴的事。”
奉命入殿来的嬷嬷掀开被褥,面对榻上人满身青紫痕迹,已经不会有太多惊讶。
只一边劝慰,一边给她将反绑在背后的双手解开,再回身解下蒙在她眼上的布帛。
臂膀被反剪捆绑了一个多时辰,纵然方才已经被松骨按揉过,但依旧僵硬而麻疼。
谢琼琚缓缓翻过身,仰躺在榻上,容两条手臂得到解放,如此方一点点睁开了眼。
被勒得太紧,又在净室呆了许久,水雾缭绕,水珠喷溅,她的一双眼睛又红又涩,甚至这会都变了形,再也不是漂亮的丹凤模样。
“随你如何改变,单就这双眼睛,我一回就不会忘记。”
脑海中突然闯入一个声音。
谢琼琚艰难地抬起手,抚摸自己的眼角,慢慢滑向眉梢。
很久前,她也遇见过良人,有过一段良缘。
他给她画眉,如是说。
可惜,她亲手斩断了姻缘。
为家族二嫁,成了如今的中山王妃。
“阿弟”
她又低低唤着,目光越过身畔给她上药的嬷嬷,往外头望去。
仿若寻找她最后的依靠。
“谢郎君升了三品中郎将,给殿下长脸。
殿下高兴,许他来这处多陪您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