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谢琼琚回到小玉处,已经是后半夜。
她浑身淋透,裸露的脖颈处有未消的红痕。
一路风雨漆黑,直到拐角见两间瓦房内竟还亮着灯,方心中一暖,掩了掩襟口走进去。
“快进来,阿洋不是给你送伞了吗怎淋成这样”
郭玉将人迎进去,赶紧拿了巾怕给她擦头发。
“不是说是位富家公子,这样大的雨也不送你一程。”
“他好心借我银钱,将将身子突发不适,总没有再麻烦人家的。”
谢琼琚搁下包裹,从郭玉手中接来帕子,自己绞干长发。
她这样说,倒也完全不是寻借口。
先前两人在雨中折腾,没多久贺兰泽府上的管事、医官都跑了出来,连拥带簇将他推进了屋内,一个劲道着如何能那样受寒。
雨水阻隔在他们之间,她的视线有些模糊。
但确实见他面色煞白,眉头紧皱,近身的医者给他搭着脉,未几转去了内堂。
想来是恐他染上风寒,毕竟当年他受得伤不轻。
当年,也是这样的滂沱大雨。
“开弦,上牙,脱钩”
“阿姊,这是最好的结果,姐夫能活命,谢氏可保下”
谢琼琚擦发的手一抖,帕子落在地上。
“你这样不行,赶紧沐浴,我给你烧好水了。”
郭玉提水过来,弯腰拣了帕子递给发愣的人,“都冻僵来了吧,手脚都哆嗦了。”
谢琼琚回神接来帕子,将头发挽起,帮忙一起提水。
只是右手才握壶柄,腕间便一阵酥麻阵痛,差点就摔了暖壶。
“我来就行来了,你先喝姜汤,我一直温着的。”
郭玉拿过暖壶倒完水,出来又给她继续绞干头发,不由蹙眉道,“你是摔哪了还是磕到了脖颈这怎么”
“没、没事”
谢琼琚遮过。
“不是,你淋了雨,受伤了可大可小,我严不严重,要不要上点药”
“真没事,我喝完了,先去洗漱。”
谢琼琚搁下碗盏,匆忙转去内室。
“还有,你把油灯掐灭吧,我不用灯,别浪费。”
“哎”
“玉儿”
在屋外收伞的李洋走进来,拦下郭玉,低声道,“阿雪说不用,你便莫这般热情。”
“你这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