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泱国派十万精兵突袭楼兰,使其覆灭,殳天带着亲信逃离楼兰,来到了泱国。
为了报复泱国,他滥杀无辜,为祸中原。
濯光派统领各大门派绞杀殳天,谁知殳天的族人誓死守护国君,逼得各大门派不得不大开杀戒……后来,各大门派害怕殳天族的余孽会报复,密议后决定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宇文楚天看了一眼魏苍然黯然的神色,想要开口宽慰他几句,可对于这种灭族的罪行,他也确实找不出可以开脱的语言,只好沉默地听下去。
“事后,师父一直寝食难安,可罪孽既已铸成,便无法抹杀。
师父认为,与其将这些罪孽掩盖抹杀,不如以此警示濯光后人,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但因为这些画涉及其他门派的声誉,师父便将这里设成濯光的禁地,除了历代掌门,任何人不可进入,而历代掌门接任后,必须要来看看这些画像,他们必须永远记住这段残忍的历史,再不可重复这样的杀孽。”
宇文楚天还是想不通,这些画到底是谁留下的?是各大门派中有良知者,还是楼兰古国没有被完全灭族?
他又仔细将壁上的画反复看了几遍,不禁一惊:“这些壁画记录的都是殳天族人被杀的一瞬,兵器刺入身体,血流遍地……”
他指了指石壁不醒目的一角:“唯独一个人,衣着与其他人皆不同,脸上戴着面具,应该是殳天地位尊贵之人……他只是在等待死亡,而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并未杀他。”
魏苍然神色如常,他早已留意到了:“不错,我和师父也发现了这个异样。
师父怀疑殳天并未被杀,他可能活了下来,这些画应该是他找人画的。”
“如果他活了下来,那么以他的性情,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错,二十年前夜枭将尉迟、唐门等几大世家灭门,又暗杀了各大门派的高手,如果夜枭是个付钱可以杀人的杀手组织,那么一定有人雇佣他们这么做,这个雇佣他们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殳天。”
宇文楚天深深蹙眉,他又想起那个黑暗的密室中,夜枭门主陌生的招式和内功修为:“也许夜枭的门主就是殳天,他建立夜枭的目的就是要血债血偿……”
魏苍然听到这个可能起初十分惊讶,继而又赞同地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
楚天,你在夜枭可见到过门主?”
“交过一次手,他的武功极高,有别于中原武林,我曾猜测他是来自西域,现在想来,他极有可能就是殳天。”
他一直以为夜枭阴狠毒辣,现在才明白,凡事有因必有果。
“好,我定会让人细查此事。”
魏苍然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先送你们离开吧。”
从北山的密道走出,眼前豁然开朗,碧波荡漾的碧落河上浅泊着一艘画舫,画舫的船夫一看见他们便靠过来。
“这艘船会一路护送你到宣国。”
魏苍然道。
“……”
宇文楚天想说感谢的话,又觉任何感谢的话对于魏苍然所做的都显得虚假客套。
于是,他对魏苍然深深一拜,算是作别。
魏苍然拍拍他的肩膀:“去吧,一路小心!”
船一路行往北方,风平浪静。
宇文楚天因为太过疲惫,运气调息一阵便沉沉睡去。
落尘坐在船舱里,静静绣着她的红色嫁衣。
风卷着河边烤鱼肉的熏气传来,她本就因为颠簸而不适的肠胃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落尘只当自己晕船,也没当回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继续低头绣着袖口的玉兰花。
谁知水中的鱼腥气又传到她鼻端,浓重的气味让她一阵作呕。
也不知为什么,她近日的嗅觉好像特别灵敏,很多以前没留意过的味道都会清晰地闻到,难道……
她惊喜地探了探自己的脉象,流利,圆滑如按滚珠,果真如书中记录的喜脉一般无二。
她怀孕了,怀了他与她的血脉,她喜极而泣地看着身边挚爱的男人,他睡得正沉。
她慢慢靠近他,静静地看着他的脸,她原以为能陪在他身边就是最大的幸福,原来,还有比最幸福更深的幸福!
船舱突然一阵猛烈的颠簸,无数道尖锐的气流声越来越近,落尘警觉地起身,还未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宇文楚天猛地扑过来,抱着她躲开一把锋利的剑。
船前的甲板上也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应该是船夫正在拦截想要杀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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