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撑着伞出门,开始了她在苏州城的第一站——猫的天空之城。
历史悠久的苏州城本就是一座粉墙青黛的城市,一砖一瓦皆透露出小桥流水人家的古典雅致,而猫的天空之城,正是这座古城里最值得去寻找记忆的地方。
平江路上,拱桥排排,苏绣隔窗,细雨之中更显风情。
推门而入,便是满眼的明信片,古木的桌椅,漫漫的书香,一只慵懒的猫在阁楼上晒太阳。
她选了一本余秋雨的《文化苦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品味着茶香,享受着文字中的情怀,时而抬头看向外面愉悦的行人。
一篇《宁古塔》读完,陆瑶抬眼看窗外。
因为宁古塔中提到了纳兰容若,她便蓦然想起一句词,“人生若只如初见”
。
不觉间,她莫名地想起邢远,心里仿佛有一股温水流淌而过,留下一阵消磨不去的柔软和余温。
她选了一张明信片,明知道这张明信片没有可以寄出去的地址,她还是认真地写上一句词:“行路悠悠谁慰藉?”
写完后,她拾起一片落叶,黏在明信片的背后,轻轻吹干胶水,将明信片收好。
(3)
时至午后,雨还未停,陆瑶走出书店,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车。
乘着公交车游览城市的大街小巷,也未尝不是件趣事。
公交车在狭窄的街道上穿行,她望着城市古典的景致,听着车上播放的老歌《一路上有你》,心间顿时激荡起一种旧日的情怀。
可惜,偶得的一份幽雅被一声婴儿的啼哭扰乱了。
陆瑶转头看向哭声的方向,只见一个男人抱着婴儿快步挤上车。
那男人约莫四十多岁,穿着一件质地粗糙的夹克,长得很健壮,皮肤黝黑,他怀中的男婴一岁左右,皮肤雪白,穿着一件质地极好的吊带背心,只是背心湿了,可能是被细雨淋到。
也许是因为太冷,男婴哭泣不止。
可男人不但没有给他添一件暖和的衣服,还用生硬的大手掌拍着婴儿的背,口中不耐地叨念着:“别哭了,别哭了,不要再哭了!”
陆瑶不禁暗自猜度,这样的雨天,就算是最粗心大意的爸爸,也该为宝宝准备一把伞,至少多加一件外衣。
况且,这男人的年纪似乎不该是爸爸,也不该是爷爷?
他和孩子会是什么关系呢?
陆瑶不禁细细观察,她发觉男人完全不会哄孩子,只知道一味地拍着婴儿的背,说着:“别哭了!”
他的动作粗鲁,语气焦躁,目光也不是疼爱的,而是一种不安。
这婴儿,该不是被男人偷来的吧?
这个念头就像荒草中燃起的火苗一样,一闪之后,迅速在陆瑶心中蔓延,尤其是看见婴儿满脸的眼泪鼻涕,男人竟然不给他擦拭时,她越发怀疑这个男人有问题。
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公交车的路线,发现这辆公交车可以到达火车站,难道这个男人想带着孩子去火车站?
她想报警,可一切都只是猜测,根本没有证据,报案又能怎么说?警察能相信她吗?她也不想自找麻烦。
游移不定之时,陆瑶忽然想起邢远给她留下的电话号码,立刻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短信息:警察叔叔,我是陆瑶,我在公交车上看到一个奇怪的男人抱着个一岁大的婴儿。
天气这么凉,孩子只穿了一件湿透的背心,他也不在意孩子冷不冷,孩子一直在哭闹,他也不会哄。
邢远很快回复:你在什么地方?
由于心急。
她的短信回复得极快:7路公交车,前方是元和之春站。
她的信息刚发出去,就接到他的电话,他简洁地指示她加微信,共享位置,再拍一张照片给他。
她片刻不敢耽误,一一照做。
等了一分钟,她才收到信息:我已经让同事在网络上发了这张照片,暂时没有收到消息。
又过了三分钟,她收到另一条信息:我们刚刚接到报案,两小时前,泰华商城里有个十个月的男婴被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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