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块石头投进水中,长久以来的沉默被打破。
符太后已经瞧向永和长公主,依旧笑意盈盈:“说来这事可要怪你,你虽是继母,又碍着礼节,害怕被人说也就罢了。
可瞧见好的女子,难道你就不能说一句?”
这当然不是真的怪永和长公主,永和长公主也微微一笑,面上竟带上几分小女儿的娇嗔:“母亲说的是呢,女儿竟没有母亲想的那么周到。”
说着永和长公主已经站起身,向杜老太君盈盈拜下:“亏的太婆婆不嫌弃我!”
杜老太君已急忙站起扶住永和长公主的胳膊:“公主说哪里话?也是这孩子久在战场上,毕竟是男子,和我们没有那么亲密也是有的。
再者说他年岁已经不小,他要看中了什么人,我们也只有顺着。”
这话说的很中符太后的下怀,符太后已经点头:“虽说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可小儿女喜欢是最好不过了。
陈国夫人,昨日宴会上的事,想来你已经晓得了。”
王氏思虑再三,这才起身恭敬开口道:“妾的确已经晓得,不过是怕此事,是误会。
毕竟小女和赵公子,并没见过几面。”
“年轻男女见面,有时,只需一眼就够了。”
符太后并没看王氏,话里竟似有怀念之情。
众人都知道她在怀念已逝的先帝,并没敢接话。
殿中的窗户都开了,风吹过冰盆,带来丝丝凉意。
符太后似被这凉意惊醒,笑着道:“陈国夫人是做母亲的,害怕女儿出嫁之后,受人拘束也是难免的。”
情爱再好,但过日子,并不只有情爱。
符太后这话,把王氏想出的借口都打消了,王氏又是一笑:“老娘娘圣明!”
“陈国夫人,我也是做母亲的,我当然晓得做母亲的心。
结亲并不是结仇,难道我赵家娶一个女子进门,是嫌弃没人服侍刻意凌辱的吗?”
杜老太君的话让王氏的眉微微一皱,接着王氏已道:“自然不是这样,不过这其中,只怕真有什么误会。”
“陈国夫人你昨日若亲眼所见,就会晓得,并非误会了。
那样的脉脉含情,那样的眼里只有对方,我已经许多年没见到了。”
符太后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昨日情形,忍不住再次感慨。
给王氏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说符太后是看错了,只有沉默。
符太后已经又道:“更难得的是,他们彼此还为对方考虑,争相承认没有私情。
这样的年轻人,怎能不成全?”
说完符太后才对杜老太君和王氏:“因此我想,只怕是你们两家都有别的念头,这才请你们进宫来说说。
谁知竟被我一猜就猜到了。”
杜老太后和王氏对视一眼,杜老太君已经起身:“老娘娘思虑周到,只是妾没有这么厚的脸皮,敢请老娘娘做媒,等出了宫,就托人上侯府说亲。”
符太后已经点头:“这才对,年轻小儿女的心事,能成全的为何不成全?”
既然杜老太后都说了,王氏也只能点头。
见促成一桩婚事,符太后十分欢喜,赐宴之后也就各自告退出宫。
出宫时候,杜老太后和王氏同路,王氏看了杜老太君许久才道:“老太君,这件事,您明知道其中有误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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