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右的自然便是刑狱院。
天狱存在了九百多年,结构依旧无比简单。
监察,拷问,而后送他去死。
进天狱的人不会有别的罪责。
南岛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满地梨花里藏着的那些道文,道文是金色的,但是上面的光芒正在缓缓褪去。
当金光消失,那些道文便会重新回到道卷之上,道术也会随之消失。
倘若南岛不是入道境,倘若他的神海依旧充盈。
或许可以多持续一些时间。
可惜没有如果。
所以南岛看着三条道路,飞速地沉思着。
他不知道狄千钧被藏在了哪里。
沉思少许,南岛向左而去。
天狱既然有过调查,那么自然在监察院里会有着一些文书记载。
倘若实在没有找到狄千钧,先一把火将那些案卷烧掉。
南岛黑伞下的面容无比苍白,如同一个穿梭在夜色里的幽魂野鬼一般,背着剑向着监察院而去。
监察院的门紧闭着。
院外廊道上有着几个天狱吏在托着腮发着呆。
南岛从他们身旁穿了过去。
一把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有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眼茫然地看了过来,但是什么都没有看见。
只是无比漫长深邃的回廊。
南岛进门便沉默在了那里。
因为狄千钧便安静得犹如死寂一般地躺在正对门的地方。
南岛警惕地看向四处。
什么也没有,只是无数的杂乱地摆着的案卷。
因为西门的甩手而去,后来的那些巡游吏们也没有时间去将他们一一整理好,便在入夜之时将它们全部搬了进来,堆在了墙角。
南岛将视线落回了狄千钧身上。
这个一身金纹黑袍的天狱南方调度使脸色苍白,确实受了极重的伤。
在神海被封锁的情况下,能够硬抗林二两的道意而不死,确实是个强悍的人物。
倘若是往昔。
这样的人物大概也不会这样窝囊地死在这里。
但是没有倘若。
自是命运注定。
南岛什么也没有想。
只是平静地从身后拔出了桃花剑。
高举过头顶,而后一剑刺了下去。
打了许久牌的张小鱼蹲在街角啃着一个凉了的饭团——从某个牌馆老板厨房偷的。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向着城西瞥了一眼,但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