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扬一笑,拍了拍赢冽的肩旁,抬步离去。
大帐内,烛光晕染,一人娇羞沉沦,一人悲切却渴望,桃花眼盯着身下之人,第一次笑的诚挚,呢喃出声,“宝儿。”
次日一早,头痛欲裂,赢冽醒来时一手遮光,哑声道:“什么时辰了?”
一道轻柔娇媚的声音响起,“回主上,已经辰时了,可要奴婢伺候主上洗漱。”
赢冽收一僵,陡然睁开眼眸,昨晚的记忆遽然涌入脑海,心里一阵恶心,蹙眉起身着衣,那曼妙的女子含笑上前抬手便要服侍,赢冽蓦地将人推到在地,嫌恶的甩袖离开。
女子咬唇,随即不甚在意的起身,一件件将衣服穿上,面色淡淡,男人就是这样,嘴里心里念着旁的女子,身体却诚实,熟不知女儿在乎的其实是身心如一,她虽然不知道他口中念的人是谁,但想来也是他倾慕的女子,心里有着倾慕的人,却在她这里寻求安抚,也不嫌恶心,总归这里好过那勾栏院,她活的舒坦便是,他不喜欢她伺候她也懒得伺候。
赢冽一上午无心做事,心里不断泛着恶心,他虽然常逢场作戏,但从未与人有过进一步的接触,昨天是他头昏了,“来人将那女人处理干净。”
侍卫领命正要离开,赢冽又一次开口,“算了,随我去查看粮草。”
那人长得实在太像宝儿,除了眼睛是绿色,容貌太过相似,即便知道不是她,他仍旧不忍心。
赢冽起身,但走到门前却动作一顿,想到赢准,又想到那与宝儿相似的女子,嘴角一勾,战争从来不是两兵交战便能决出胜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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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盛家军大营。
侍女急匆匆的从外面进入营帐,汤药烫手,足下慌乱,下一刻一个不稳便将汤碗扔在地上,齐格尔闻声抬头,而后紧蹙眉头,那侍女讪讪点头,一脸慌张的重新出门煎药。
齐格尔嫌恶的别开眼眸,那将军什么意思,将她扔在这营中这么多天,甚至给她找了个这么个笨手笨脚的侍女。
待侍女再端药进来时,这次倒没有因为碗烫而将汤药弄撒,但齐格尔接过心里又是一阵恼怒,这药是凉的!
那大尧将军竟然这样将苛待她,她好歹带着诚意来,他们竟然这样待她。
忍着怒意,齐格尔到底将那碗药喝下,将碗交给侍女,蹙眉问道:“你们将军何时来大营,我有要事相商。”
她不自觉便说了蛮夷话,却没想到侍女流利的回复了她,“奴婢不知,奴婢是将军专门找来伺候您的。”
齐格尔眉头稍有舒展,上下打量了下这侍女,疑惑道:“你是蛮夷人?”
那侍女点了点头,笑道“是的,是的,将军说您不大懂大尧话差人寻了奴婢过来的,奴婢还不大懂规矩伺候不好贵人,贵人见谅。”
齐格尔收回眼眸,抬了抬下巴,轻轻道:“你可知我是谁?”
侍女挠了挠头,憨憨一笑,“将军只说您是客人,并未告诉奴婢您的身份。”
齐格尔一声冷笑的抬头,“我乃蛮夷唯一公主,你既然是我族中人,应当知道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侍女一怔,点了点头,“奴婢不知是公主,公主别责罚奴婢。”
齐格尔眉头皱的更深,“你既然知我是公主为何不跪?”
侍女有些犹豫,她虽然是蛮人,也热爱自己的故土,但她到底是在北边长大,北边在盛将军的治理下民生富足,至少对比起蛮夷边境的人们,北边的百姓过得太好,而且将军向来没有什么架子,无论下人侍卫都是行礼便罢,城中所有的百姓都盼着能进将军府做家奴,她也以为能进将军府,却派来伺候蛮夷公主,虽然有些失落,但不妨她心里剩下一点渴望,想着表现好也能去将军府伺候夫人,这厢更不敢得罪公主了,到底跪了下去,干巴巴的开口,“奴婢不懂规矩,公主千万别怪罪。”
齐格尔垂下眼帘,轻声道:“起来吧,竟然那将军让你过来伺候我,现在我有些事要问你。”
侍女怯怯的点了点头。
齐格尔直直的看着那侍女,“你们这将军什么来头?”
她如今只身在外,不敢不小心,万一这将军看似忠于大尧实则与赢冽勾结她也需得快些脱身,她必须活下去。
说起将军,侍女眼底涌起不符合她蛮夷身份的崇拜,“盛将军出身传奇,整个大尧都知道,从一介白丁成为英勇神武的将军,而且……”
齐格尔抬手,“行了,别说没有用的,你就告诉我这个将军对大尧朝堂如何,有无不轨之心。”
侍女一怔,怯懦道:“公主别说这话,将军不可能有不轨之心,当今皇后独得圣宠,将军疼爱小姐整个北边无人不知,岂会犯下错事,将军……将军是好人……”
齐格尔眼眸睁的老大,不顾身上的伤痛蓦然起身:“你说什么,你们将军是当今皇后的父亲?”
那侍女懵懂的点了点头,齐格尔重新跌坐在床榻上,咬紧唇畔,好啊,好啊,她说为什么她手握帅印,那将军却不热情招待她,原来是那皇后的父亲,那么想来,那将军根本没打算递信给大尧的皇帝,打的是什么注意,她岂能不知,她那日在殿上受辱正因为那皇后,估计这盛将军是怕赢准为了这帅印抛下他女儿,毕竟这帅印可是能执掌蛮夷一支强军。
赢准身为帝王岂能不知孰重孰轻。
一想到自己曾经向那人下跪就觉得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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