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算是大快人心吧,这块烂石头,实在是搬不动。”
事实上,陈林甫一开始的打算,就是更换王忠嗣的朔方节度使,在御史台都已埋下人了,关键时刻会狠狠攻讦王忠嗣拖延诏命,无视圣人。
但很可惜,圣人当时那句从内库给王拨款,并不是真的要给王忠嗣钱,而是在暗示陈林甫,对付东宫,暂时不要动王忠嗣,换个人吧。
陈林甫也是反应快,正好王琚不长眼,在圣人面前乱说话,于是他便怂恿殿中侍御史卢鉉,将王琚给告了。
至于王琚吊死在家里,他也非常意外,但不是他干的。
“王琚这一死,恐怕很多人会往老夫身上联想,”
陈林甫笑道:“有人一定在背地里谋划着攻讦我了,不过无妨,老夫等着,至于青龙寺走水的事情,你亲自见一见陈琩,只需告诉他两个字,齐浣。”
陈岫一愣,放下手里的书籍,皱眉道:
“阿爷如此记仇啊?这个人与高力士关系匪浅,以前不是没有动过,如今不照样回来了吗?”
陈林甫笑了笑,没有跟儿子详细解释清楚,不过他可以肯定,齐浣这次完蛋了。
这涉及到一场交易,对方帮他坑害齐浣,他帮对方搬掉一块石头,虽是与虎谋皮,但这座朝堂,不是历来如此吗?
齐浣本来就跟陈林甫有仇,因为此人是张说提拔的,曾经担任过尚书右丞,与当下朝堂当中的张党沆瀣一气,也就是张说那两儿子,大理寺卿兼户部侍郎张均,兵部侍郎张垍。
而齐浣这个人,以前就被陈林甫干下去过,外贬地方许多年,最后被高力士给捞回了长安,担任太子少詹事。
之所以这个人,被陈林甫如此看重,是因为齐浣勾连起了高力士与张党对东宫的支持。
官不大,作用极大。
“阿爷,”
陈岫上前来,劝说道:
“我们真的不能招惹高力士,这个老奴,我们惹不起的。”
陈林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老夫乃当今宰辅,焉能惧一奴婢,我若与高力士交好,才是犯了圣人大忌,你也不必将高力士看的太重了,他在圣人眼里,也不过是一颗棋子,与我何异?”
“人家天天在圣人跟前,随便两句话,便可污蔑阿爷,”
陈岫急道:
“圣人圣明,但终有被谗言蒙蔽的时候,阿爷不可不察。”
陈林甫微笑摇头:“高力士若是连谗言都敢乱说,他就连棋子也做不了了,放心,老夫会跟他打招呼,面子上,终究还是要过得去的。”
无论如何,高力士忠心的只有陈隆基一个人,对付齐浣,圣人肯定是乐见的,所以一向了解圣人心意的高力士,多半不敢保人。
而陈林甫一向与高力士交好,对方家里的珍宝,来自右相府的,数不胜数。
而陈林甫深知高力士的厉害,所以必须斩断齐浣这条线,为此得罪对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毕竟你有后路,我没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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