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至上,一旦坐上那个位置,任何人都会改变,萧景怀如此,萧景恒亦如此。
她早就该明白的。
顾潋凤眸微眯,轻声道:“陛下的确满心满眼都是臣,为此,还在臣回京路上设了十四道伏兵,整整十四道啊,可见,您是真的,很、在、乎、臣。”
萧景恒怔住,片刻后,苦涩一笑:“阿敛,朕若是说……那些伏兵并不是朕派去的,你相信吗?”
“臣相信,但臣要走了。”
她不愿再说,翻身上了马。
一阵风吹过,卷起她乌黑的发丝。
那张明艳俊美的脸多了岁月的痕迹,因为常年征战,肌肤也不似从前的白皙,萧景恒此时已经坐拥四海,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过?
她已经不再是他心心念念的阿潋,他也终会明白,自己并不是独一无二的。
顾潋清冽的眼神一如从前,还有几分释然,轻柔地扬起唇角,道:
“臣只想告诉陛下,如今边境还需要臣,所以臣不会入宫,也不会死,陛下若非要臣死,也要在等几年,现在,不妥。”
顾潋策马喝了一声“驾”
,向着远方而去。
萧景恒来不及反应,忽然心生一种要彻底失去她的感觉。
这种感觉压过了他心中所谓的帝王心术,皇位制衡,以及他所有的警惕与不安。
什么大臣的叮嘱,他人的诋毁,还有什么顾家军仍旧功劳太盛,顾潋功高盖主,拥兵自立的话语,他全都不在乎了。
萧景恒只是忽然想起一个画面。
在他还不是皇帝,甚至不是王爷,顾潋也不是什么大将军的时候——
他们还在京城做纨绔的某一天,他打猎一无所获,顾潋却猎来了一只小羊,塞给他,笑盈盈地对他说:萧景恒,晚上我可以去你家吃烤全羊吗,你做饭真香。
那天晚上,他们两个都吃的很满足,她的笑容他记了很久。
他想要的,一直都是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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