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姒看着脚下一红一黑的两只鞋,一拍额头叫了声,“江玮鹤!”
一根竹竿从门外试探得敲进来,竹竿后跟着迈进来一只脚,一个不确定的声音飘进来,“你叫我?”
“你非礼我!
你毁我清白!
你......你要负责!”
兰姒看见江玮鹤那张脸,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有些不忍心的。
江玮鹤此人,身长七尺八寸,美词气,有风仪,天质自然,仪表堂堂,立在那儿活脱脱就是个画中人,只可惜......可惜是个瞎子。
江玮鹤双眼无神,拿根竹竿探路,摸到桌子旁,又摸摸茶壶和茶杯,倒了杯水递过去,“我没碰你。”
兰姒按捺住心里的愧疚,脱口而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你......你**!
我好心给你送衣裳,可你......你居然对我不轨!
我都躺在你床上了,你还说你没碰我!”
知道他看不见,她连扯衣服作秀都省了,声音呜呜咽咽,听着委屈极了,“街坊四邻可都看着呢,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代!”
她长这么大,没做过什么坏事儿,诬赖人这种事,生平第一次做,可也是被逼无奈。
她爹欠了一屁股赌债,要把她嫁给村头的牛二傻子做媳妇儿,那牛二傻子成天流着哈喇子,见人就傻笑,动辄还会动手打人,回回都是下死手,自己嫁过去还能有命活吗?
江玮鹤虽然是个瞎子,可至少生的仪表堂堂,彬彬有礼,待人和善,据说手头还很有些闲钱,自己嫁给他,不比嫁给牛二傻子要好的多?
自毁清白这个办法是冒险了些,也忒损,可但凡有别的退路,兰姒是怎么也不会牵连上江玮鹤的。
江玮鹤笔直的站着,一身正气衬托的兰姒就如同那鼠辈宵小一般奸诈。
他平静阐述,“昨晚你说衣裳有条线崩开了,要重新缝,非要留下,后来我出去,再回来叫你你不答应,我猜着你是睡着了,就出去了,我昨晚一直在门外。”
兰姒知道他规矩自省,可要传谣言,逼着江玮鹤娶自己,她就得一屁股把谣言坐实了。
“你说你在外面待了一晚,那为何地上的两只鞋不是成双的?我分明记得我把一双鞋摆好了的!”
“还有......”
她拿出随身的帕子,咬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上面,又用手在身上掐了几处淤青,还揉乱了头发,扯松了领子,“我身子破了,这个家里除了你没别的男人,不是你是谁?”
证据做足了,接着就该扯开嗓子嚎了,“好你个江玮鹤,平日里大家见你瞎了眼,都对你百般照拂,我好心给你送换季的衣裳,你居然......”
她嗓门大,街坊四邻又住的近,这一嗓子喊来了不少人围观,片刻功夫便把江玮鹤的小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对门的李嫂子看见兰姒这模样儿,又拿起兰姒故意放在床沿的帕子,一声,“兰姒这是被糟蹋了!”
终于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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