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记从头一面起就一直在暗中观察林丙清,以他多年的经验,自然能判断地出对方真诚与否,又见他一片女之心拳拳,浑然没有半点作伪,不由地大是好感。
因为路上人多,赵记便只先跟林丙清拉些家常,问他家里一共有几口人,有几亩地,平时都种些什么,今年的收成如何等等。
林丙清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这些事情几乎都已经融入了他的血液之中,自然是张口就来,回答的切切实实的。
而且他是从旧时代苦过来的,尽管现在家境贫困,却仍然对党和国家充满了感恩之心,说至少现在已经很少饿肚子了,比当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来不知好多少倍了。
见他用成语,赵记又问他是不是读过。
林丙清很不好意思地说自己只上了两年半小学,些许认得几个字。
赵记就笑着夸他“老哥啊,你只上了两年多学,就有这个水平,可不容易啊。”
“我后来又自己瞎了一点。”
林丙清那剩余完好的脸颊立刻就红了,很经不得人家夸赞。
林悦就嘻嘻地笑,说爸爸很厉害的,还会教她背古诗呢,昨天跟今天她已经学会了三首了之类。
赵记诧异地哦了一声,又笑着让她背。
林悦厚着脸皮信口拈来,又得了几句夸张,又给林丙清添了几重光彩。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上了楼。
林培军早就扒在窗台上等着了,到他们回来,马上兔子一般溜回了病房向苏乐生报告。
苏乐生立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假装因为疼痛刚被打了镇定剂睡着了。
林丙清领着赵记等人进了病房,向他们介绍了自己的二儿子林培军,刚谦让着坐下,医院领导就闻声而来。
赵记就详细地问了林家三口的情况,宋医生就说
林悦这次的情况实在是非常危险,当时大家都怕她再也醒不过来了,现在虽然人着还好,暂时还没发现什么后遗症,但接下来还是要多多观察休息,而且额头上的疤痕肯定是难免了。
至于十一岁的林培军他是后脑勺受了伤,当时就缝了十七针,因为轻度脑震荡,遗失了部分记忆,好在孩子生命力也顽强,伤情也是逆性的,修养两三个月应该就能完全康复。
而林丙清的伤在脸面上,难免也会留几条浅疤。
另外,林家三口都是明显地营养不足,后续要是休息不好,恐怕也会影响病情。
赵记越听脸色越沉,忽然问那林丙申可曾来医治。
宋医生说好像来过,但不是她接待的。
院长就立刻让人去查是谁接待的,不一会就把一个年轻的医生叫了过来。
年轻医生回忆当天的情景,因为林丙申不满自己只被确诊轻伤,非要让医生开证明说他伤的很重,也要
住院,被拒绝后在门诊那里很是闹腾了一会,最后才被陪同的人劝回去了,所以他还比较有印象。
这件事林悦倒是不知道,闻言心中暗自冷笑,自己这个大伯还真是作死。
赵记问完医生,又问林丙清当年林丙申霸占他血汗钱的事情。
林丙清沉默了半响,才道“我大哥是领过一些汇款,可事情都过去几年了,我也没有证据。
而且我们终究还是一家人,只要大哥愿意跟我们道歉,给孩子们赔医药费,以后不要再来为难我们,别的就算了吧”
“哼”
听到这话,林悦故意气鼓鼓地嘟起了嘴。
“乖宝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做人,心胸要宽大一点。”
林丙清轻抚着女儿劝慰,同时也坦然地对上赵记的眼睛。
得出来,他的眼中确实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怨恨。
毕竟这一回女儿真把状都告到县领导上头去,大哥以后只怕也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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