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宫的暖阁里,皇后一身苍黄色绣牡丹缠枝云锦宫装,髻上斜插一枚嵌红宝金簪,再无其他饰品。
她坐在临窗炕上的锦垫上,手中来回攀着一串黄玉手串,眉头紧皱,显得很是烦躁。
陵容进来后行礼,皇后示意她坐,陵容见皇后的样子就知道她心情不好,心中不由得打定十二分精神来应付,她只做了一半的身子,静静地等待着皇后发话。
“将来叫来,是想问问你怎么看富察贵人这一胎?”
皇后在人少的时候基本上都是平静且不显山不露水的状态,当然也没有了那中宫嫡妻的端庄和慈爱。
陵容被绘春传来的路上就想过皇后肯定是问富察的胎的事情,她仔细斟酌过:富察贵人素日和齐飞比较交好,二人都是那种心直口快之人。
富察贵人肯定不曾投靠皇后,那皇后必是对她怀孕不喜。
陵容声音很轻很冷,仿佛浸染了地下的寒冰,“宫里的孩子都是娘娘的,娘娘让他活他就活,娘娘不让他活他就不能活。”
皇后轻轻地笑了,那笑是满意的也是寒冷的。
她灼灼地盯着陵容的双眸,沉声道:“那你呢?”
陵容咬牙切齿地道:“富察贵人对我多番羞辱,臣妾绝不会忘此仇恨。”
“好!”
皇后继续道:“听闻你的父亲做官前是香料商人,想必你也会调香吧?”
陵容眼中也有了一二分得意之色,她恭敬地道:“臣妾自小就爱研习这些,算是略懂一二吧。”
“好,那你就研制一种吧。”
皇后对她吩咐了许多,而后又道:“这是你的机会,可要好好把握。”
陵容从景仁宫出来后,天地间一片漆黑,月亮弯弯一芽还不足以照亮人间,星星更是没有几颗。
宝鹃提着八角防风宫灯只能照得脚下不至于让陵容踩在拦路的石块上,但前方的路仍然是一片漆黑。
宝鹃怀里揣着皇后给的银票,低声道:“小主,这些银票够吗?”
陵容想起自己月银不多,还要给母亲捎回、给宫人发月例银子、嫔妃间的迎来送往,连为皇后办事的银子都拿不出。
幸好,皇后是个大方的,给的足够了。
“宝鹃,明日将银票带给父亲,让他把我要的几味香料都给我送进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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