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揉了揉眼睛，今天早上不知道他吃了什么，才坐了半节课就觉得肚子疼，他偷偷溜出来上厕所，刚缓解了腹中的疼痛，他就听见了教室里传来的广播声。
外面白雾弥漫，还能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倒下和哭叫的声音，这下他更不敢回去了。
反正希桐会解决的，景明带着对希桐的盲目信任，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干净的马桶上，他把隔间一反锁，开始装鸵鸟。
蜃气有着致幻的功效，景明等得心焦，迷迷糊糊地靠在隔间的墙壁上，他半梦半醒，竟然梦见了一桩陈年往事。
那是一个和今天类似的盛夏，屋子里开着空调，他不知道为什么从睡梦中惊醒，他条件反射地去寻找本来应该睡在自己身边的父亲，却只摸了个空。
“父亲…？”
他看到紧闭的房门门缝下流出一道暖黄色的光，景明跳下床，光脚踩在冰凉地板上的触感如今还在回忆里清晰可见。
“…我不允许…”
这是那个鲜少露面的老爹的声音，景明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睡意渐渐消退，他试着拧开卧室的门。
“和，你玩过家家游戏上瘾了？”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允许你做这种事。”
和冷静到可怕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门板传了过来。
别吵架呀…小小的景明在心里想。
卧室的门打不开，被什么人反锁了，他瘪了瘪嘴，喉咙里出了小声的呜咽。
他低声地哭了一会儿，门外的两人谁也没现他，景明只好自己想办法。
“好好好，和，你真高尚。”
莫惊澜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为了一个妖怪，你是要拿不知道多少人命去填是不是？”
“景明不是妖怪。”
和道，“你冷静点，我没说要拿人命开玩笑！”
“让他去死不就好了吗？”
莫惊澜道，“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呢！”
“这只是一个可能性…”
“我很失望，真的，和。”
莫惊澜的声音透着心灰意冷，“你想干什么？”
“你也想要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
“你也想要无数的白骨填满你登上御座的台阶？”
“回答我！
局长！”
“…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想我。”
和短暂地沉默后再次开口，从他的语气里，我们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因此受伤，“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当然了…当然了！
你把我变成现在这样，又说你以前不是这样？”
莫惊澜的语气由恍然变得尖锐而愤怒，“因为你只是一个…”
“父亲！”
景明想尽办法，他拖过自己的小板凳踩在上面，反复拉了几次，终于成功地把门锁的轴拉坏了，“不要吵架，求求你们不要吵架了。”
莫惊澜冷哼一声，他抱着胳膊别过头，不去看两人，和看了看哭得满脸泪痕的景明，弯腰把他抱了起来。
和抽了张卫生纸，轻轻地擦着他的脸，“乖孩子，我们没有吵架。”
“真的吗？”
景明抽泣着问。
“嗯，只是在讨论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我们都有点激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