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未娶正妻,之前本就不应有庶出的子女,这是大家大族的规矩,也是对未来正妻的体面。
这一点,青夏伺候他时便很清楚很明白,在这方面她也十分注意。
怀孕生子到底是女人吃亏,尤其还是名不顺言不正,房事上他要的又勤又猛,如何劝告都抵不过他的霸道。
自己何尝不知是药三分毒,药物这东西,喝多了于身子总是有碍的,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能在这个事上犯糊涂。
若是真一不小心有了身孕,主子们是不会允许这个孩子降生,而她也不愿在这个环境,在这个当下孕育孩子。
自己本就因身份而累,一切都身不由己,想要的无法得到,不要的拒绝不了,若将来他不肯罢手,非要自己在这院里做个妾室……
正室未出嫡子之前她若有了孩子,那在这后院还能有什么安宁日子可过活?
这些道理她一个奴婢都懂,大少爷又如何不能明白?可那日他的那个神色,那个眼神叫青夏不得不防,不得不怕。
就如同他明知道,试婚的丫鬟本就该在少夫人入府之前遣散,可自己这么说了,他却异常愤怒,觉得是一种背叛,全然不顾这都是给未来少夫人的体面。
所以他明知道自己在子嗣之事上本就应当小心谨慎,无可厚非,可他还是会生气。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有些事上他是多么的别扭和矛盾,自己听话也不是,不听话也不是,顺规矩而做事不对,不顺规矩做事是错……
假如当初,自己没有底线的争宠,拼尽一切都想要留下来,是否在他眼中,自己就和那些一心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一样,从而放过了呢?
假如现在自己偷偷倒掉凉汤,想要偷偷孕育子嗣,狼子之心昭然若揭,他是否又会觉得自己不守规矩从而冷落呢?
未曾走过的路,无法设想,可明知那条路是错的,又怎敢去冒险一试呢?况且,她也当真不是那种性子,不愿拿自己的一辈子去打赌。
田田不知该怎么说,其实姑娘一直都是很有想法且又拿得定主意的人,她在旁看了这些日子,也慢慢发觉,很多时候看似是姑娘落了下风,实则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看大少爷那般愤怒,似乎再也不肯原谅,但实则次次都是大少爷先低了头,自己想通了再与姑娘纠缠。
他们二人之间真的很难说是谁压迫了谁,是谁先掉进了陷阱。
而且大少爷想做的事,哪一次违背了他的意愿?纵使姑娘百般推脱,最后不也都让他如愿了吗?所以这次,田田觉得姑娘大概还是会跟随。
“姑娘的衣裳也有些日子没打理了,奴婢今日回去好好的收整一番。”
若到时大少爷不管不顾非要带着姑娘走,东西不收拾妥帖,那一路上得多难过呀。
青夏不疑有他,只点点头。
因着宋溓要出京求学,今日老夫人在洗剑阁设了家宴,连青夏都被叫去了。
宋仪来找她时十分高兴,她一直都很喜欢青夏,想着能和她光明正大的坐在一处吃饭,可碍于身份,青夏向来都是不肯的,如今家宴,母亲竟要她一起,倒是让人意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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