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印?师父把掌门印都给他了!”
姜夙萤不忿地将那盒子扔回床上:“我就知道,那老瘟婆一向重男轻女,在她眼里只有观沧澜是她的徒弟,我们都只是可有可无的玩宠罢了。”
我将她外露的情绪尽收眼底,俯身从铁盒中拿出那张写着情诗的信笺:“昨夜有一个使飞爪百链锁的黑衣人来此取走了印章和一份与沿海港口有关的地图,不过他被楚赦之和小僧撞破,留下了地图和这张纸。
小僧认为,无论你与你师兄的实际关系是好是坏,作为他的师妹,还是你更了解他的人际交往,这张纸上的字迹,姜姑娘是否会觉得眼熟呢?”
姜夙萤目露挑衅,信笺一头被我拿着,一头被她用两根手指夹住,却没有使力:“不好意思,我一时想不起来了,不如你先给我看留下来的那张地图,等看完了,或许我会记起来一些也说不定?”
我就知道她会再挣扎一下,虽然没什么用处,歪头无辜一笑:“这样重要的证物,小僧怎么会放在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身上呢?”
姜夙萤的手立刻放下:“在我看到那张地图之前,一切免谈!”
“嗯?姜姑娘为什么认为你在小僧面前有谈判的资本呢?”
我用空着的那只手替她算账:“第一,我们之所以会认为第一具尸体是观沧澜,皆是因为你的误导,如今我们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那具尸体不是你师兄的,但凭借楚赦之在江湖上的威信,只需要说出疑点和推测,灵鹫宫剩下的人都会成为众矢之的。
是凶手还是受害者,只在楚赦之一念之间。”
“第二,”
我看着她越发难看的脸色,慢吞吞道:“青城山小师弟的死虽然非你所为,但你到底隐瞒了非常关键的事——第一具尸体的身份。
你说不清楚观沧澜现在身在何处,在剥皮鬼一案中做了多少,如果玉腰奴知道观沧澜没死,且将替他打掩护的事交给了你而不是她,会不会妒火中烧,拼着两败俱伤也要在陆桑稚失去师弟的愤怒上再添一把火,让你百口莫辩?要知道,道门四派虽偶有争论,却仍是同气连枝,被青城山敌视等于被道门、以及与道门交好的所有门派的排斥,灵鹫宫加入武林正派后的所有计划在第一步就全盘崩坏。
那你便不止没有完成观沧澜的任务,还破坏了灵鹫宫宫主交给他的任务。
无论之后楚赦之是否能将他和剥皮鬼绳之以法,灵鹫宫都不再有你的容身之处了,或许还会受到灵鹫宫宫主的追杀也说不定哦?”
姜夙萤恨恨地看着我无害的笑脸:“那也应当是楚赦之与我谈判,而不是你。
难道你可以代替楚赦之的态度吗?”
“那你要像玉腰奴一样,去色诱楚赦之吗?”
我弯腰直视她的双眼:“可以哦,姜姑娘的容貌并不输你师姐多少,泪水和智慧更是打动一个男人的加分点。
如果你眼中没有这么多的屈辱和不甘的话,就尽管去做吧。”
“我”
姜夙萤刚想反驳,却突然怔住了,她眼中的敌意化为点点茫然,看上去竟有些懵懂:“我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屈辱吗?”
我也被她的反应弄得猝不及防,愣了半天才撇开头,回答道:“很屈辱,光是提到那种事,就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我叹了口气:“这样的话,也许小僧能够猜出你经常受伤的原因了呢。”
对于玉腰奴来说,通过美色来驱使他人达到自己的目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是如呼吸一般生来就会的技能。
而姜夙萤不同,她虽然明白如何利用自己的魅力,可打从心底里抗拒这样的行为,以至于当她不得不讨好一个人时,那种不情愿会从眼神和举动中不自觉地转达出来,勾起旁人心中的施虐欲,以至于当她想得到一样东西时,往往要比玉腰奴付出更多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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