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手刚碰到那里的衣裳,手底下的人就醒了,还带着懵惑不清的睡意,强撑着眼睛,带了怒意和茫然,在看他。
辛姒一向睡得深,只不过自小就有个择床的毛病在,一旦换了地方,总要适应几日才好。
今夜虽一切安稳,她却睡得浅。
饶是来人动作轻,也被闹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瞬,又看见了人影在床头,身量颀长,同昨夜一般。
是太子。
他又来了。
正好看见梁极准备掀她衣裳,辛姒便知,梁极的病症又犯了。
否则他清醒的时候,那样克己复礼的人,是不会做这些……逾越他本性的事。
但他在梦里为何还能追到问雪阁来。
这病爆时,当真如此厉害么?
忽的想起梅妃那句,说与梁极的姑娘,与他相处后不久,接连暴毙而死。
辛姒的睡意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身,又接连往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石壁,再也退不了。
见她后退,梁极一只膝盖压上床沿,伸手勾住她脚腕。
若此刻有一面镜子,辛姒就能知道自己的脸色白得多吓人。
而梁极也像是现了她神色的不对劲,顺着她一双腿靠过来,微侧了侧头,迷惑地看了眼她的表情。
这般近乎乖戾的神情,让辛姒更加确信,他果真又以为在梦里。
看来陈太医说得不假,太子的病,当真是越严重了。
“阿姒。”
梁极嘴角的线条崩得很紧,似是不悦,忽的开口唤她。
“殿下,何事唤妾身?”
自打听了梅妃那番话,辛姒连夜里也不敢再惹怒他,只得小心回话。
梁极欲张嘴说些什么,只是忽然鬓边青筋乍起,好似疼痛难忍,连带着整个上半身都俯下去,一只手撑在辛姒支起的膝盖上才没倒下。
辛姒见他的眉宇从没皱得这样厉害,虽然害怕,也惊讶得很,下意识去扶他,却只摸到了他一脑门的细汗,心下更是大惊。
“殿下!”
他今日不会疼死在此处吧?
他虽然已经是太子,可毕竟还没登基,若是疼死了,她垂帘听政的美梦算是中道崩殂了。
但,他若是死了,往后也就不必再日日担惊受怕,更何况陈琅不在,她孤身一人,又能帮他些什么呢。
辛姒望着伏在膝边,面色如纸的梁极,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你来了,总是叫孤觉得,头疼得松泛些。”
梁极忽然开口道。
明明痛意难忍,他偏还弯了弯嘴角
方浩只想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可是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这显然是一个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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